何玲玲手還在抖,她點著頭,順著許寒的力道往前走時,目光散落在周圍的臥室門上。
肉色的臍帶……滴落的黃綠粘液……將羊毛地毯全部浸透的被汙染的羊水和時不時在羊水中遍佈的血流……
何玲玲看著眼前這詭異的肉紅色走廊,顫慄著垂眸。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走廊裡的臍帶和羊水血液……是不是太多了?
「夫人」一個人的血液和一個嬰兒的連線的臍帶……會有這麼多嗎?
何玲玲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走廊中被汙染的羊水已經漲到了他們膝蓋處……兩人每走一步,就像是在過一條很淺的河。
何玲覺得有些奇怪,就在她和許寒即將走到樓梯口時,她的目光忽然被不遠處那扇乾乾淨淨的房門吸引了。
和走廊上所有被臍帶纏繞的房門不同,那扇靜靜立在走廊角落最深處的房門上一點被纏繞的痕跡都沒有,是眼前這詭異世界中難言的“乾淨之地。”
乾淨到有些古怪了。
何玲玲腦子裡閃過什麼,她倏地瞪大雙眼,“許寒,蹲下!”
許寒茫然回頭,一句為什麼還沒問出口,就被何玲玲掙著一起蹲了下來。
“……”
“!!!”
齊膝的羊水河隨著兩人的蹲下整個淹沒腦袋和口鼻,噁心到令人乾嘔的羊水味道順著鼻腔眼睛一點點在耳邊流動,窒息到兩人都不想活了。
許寒覺得自己是真的快吐了。
如果不是不遠處走廊深處那道突然響起的開門聲,他就真的不管不顧站起來吐了。
“咯吱。”
渾濁的羊水河中,何玲玲努力睜大眼,隔著黃綠色和血液夾雜的水幕死死盯著不遠處開啟的房門。
——是肖先生的屋子。
準確來說,是肖先生的書房。
隨著書房的門開啟,周圍的肉色臍帶們微微顫抖了起來,它們緩慢在天花板、牆壁、房門上蠕動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
許寒憋的臉色漲紅,模模糊糊地覺得那些臍帶好像有點興奮,又有點膽怯一樣……
他旁邊的何玲玲此刻已經快憋不住了。
她本就水性不好,清澈的水流尚且不足以撐過兩分鐘,更別說這令人生惡的羊水河了。
偏偏這個時候,還就只有這羊水河能救他們。
“怎麼了?”
何玲玲兩人聽到不遠處響起肖先生溫和的聲音。
兩人同時精神一振,努力忽略口鼻間的腥臭味。
“哦,是要去送甜點啊。”
肖先生緩緩的笑聲響起,他似乎很高興。
“去吧,告訴十九這個乖孩子,如果他一直能這麼聽話的話,想吃什麼我都會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