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隻鳳凰也好過一隻水鳥呀!我恨不得將他塞回去再生一遍。
鳳凰卻很歡喜,從沒見他如此笑逐顏開過,便是成親那日也只是含蓄地歡喜,哪裡有這般喜形於色。
他向來曉得我的心思,便攬著我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孫?一個兒子我便愁不過來,哪裡還敢想孫子!
可是,每每看見這個小人兒糯米餈一樣粉嫩嫩的小臉,被他用整隻小手勉力地圈住我的一根手指,聽見他天真無憂地咯咯笑著時,我便釋然了,覺得其實白鷺是這世上最美最純的一種鳥兒,縱是千隻萬隻老鷹也抵不過他雪白翅膀上的一根羽毛尖。
況且,在這黑漆漆血淋淋的幽冥界,能生出一隻這樣雪白聖潔的白鷺,也算得是出淤泥而不染吧!
鳳凰給他取名棠樾,我聽著有些耳熟,後來才恍然大悟想起是我輪迴做凡人時投胎人家商鋪的名號。
至此,我才發現,原來鳳凰比我還懶。
'3'垂釣
如今,鳳凰雖然還是偶爾有些喜怒無常,但對我卻越發地有求必應,不管我如何獅子大開口地要靈力,他皆二話不說便給我。有時我拿了這許多靈力,不免會想,我真的這麼喜歡靈力嗎?我要這許多靈力做什麼用呢?我一不殺敵,二不掌權,得了這滿身靈力確實浪費。
後來,我一日睡至半夜,卻突然福至心靈,想通了。其實,我只是想透過這些獅子大開口索取靈力的行為來證明,鳳凰是愛我的,愛到可以像這些靈力一樣多一樣無邊無際。
其後,卻有一事顛覆了我的這個論斷。
那一日,我帶著我和鳳凰的小娃娃在忘川邊上釣魚,嗯,權當釣魚吧。我曾聽魔界的大閻羅說,忘川底下有許多美女的魂魄,我想如果能釣到一條美人魚送給我的兒子做個童養媳其實也不錯,遂領了他去釣魚。
不想,守了半日,美人魚沒釣到半尾,卻瞧見了另外一尾魚。
我先是聞到一陣很濃的仙氣,抬頭一瞧,便看見一群神仙騰雲駕霧浩浩湯湯從忘川渡口上飛過,為首的一人白衣飄飄,出塵脫世,不是天帝卻是哪個。
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假裝什麼都沒瞧見,卻不防見他一低頭,正對上我的雙眼。他似乎一愣,然後轉頭對身後的太巳仙人交代了一句什麼,便降下雲頭,飛到了我們母子身旁。
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似乎都不曉得如何開口,氣氛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他先開口,不過不是對我說的。他彎下腰身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棠樾肉嘟嘟的臉蛋,和煦地一笑,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棠樾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奶聲奶氣地道:“釣媳婦兒。”
天帝一頓,旋即失笑,“是你孃親想的主意吧?”然後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棠樾有時頗有其父之風,小小年紀便有些淡淡的清傲,常常不屑回答人的問題,只是比他爹爹號的一點是,他不會明顯地視人如無物,叫人下不了臺,他會轉移開來,譬如現在,他便垂下長長的睫毛,用小手撥了撥魚鉤,道:“不如你也一起釣吧。”
我怕他的手被鉤子紮了,趕忙將魚竿拿開,對他道:“叫伯伯。”
“卜卜?”棠樾張了張粉嫩的小嘴,抬頭皺著鼻子看天帝,顯然十分質疑。我這才反應過來,過去老胡來看他時,他還很小,說話不是很利落,我怕他叫“老胡”不便當,老胡是根胡蘿蔔,便索性教棠樾叫他“卜卜”,顯然,現在他將此“伯伯”和彼“卜卜”弄混了。
小魚仙倌大概還不知曉棠樾將他在心裡和老胡做了一番比對,只是溫和地伸手摸了摸棠樾的發頂心,抬頭看著我淡淡開口,“你幸福嗎?”隨後又笑了笑,彷彿自嘲,半垂下眼睫,自問自答道,“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