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盈盈拜下,“鎏英見過火神二殿、夜神大殿。”
呃~原來不是報仇來的……我不免大為掃興。
小魚仙倌對她點了點頭,但笑不語,鳳凰那廝總算將冰仞一樣的眼光從我臉上移了開,瞥了眼來人。那女子的臉色順著鳳凰的眼光所過處噌噌噌一順兒紅。
鳳凰淺淺一笑,“原來是卞城公主,許久不見,尚且安好?”
我隨了鳳凰一百年,算是通曉得他的一個脾性,舉凡當面見著女子,他必然將那一副謙和文雅的表面功夫做到足,再配上那張臉,天界的仙姑仙娥便一個個心甘情願地撲通通栽了下去。
此番這公主看來也是個逃不過的,眼見著她的眼神隨著鳳凰的風流一笑狠狠盪漾了一把,整個人便癱軟了幾分,挨著鳳凰身旁的空位小鳥依人地坐了下來,全然不見院裡揮劍的氣勢,“鎏英不好得很,二殿下到魔界來也不叫小鬼們通報一下,與大殿下住在這簡陋的客棧裡,倒叫人以為我們父女招待不周全。”
“事出有因,此番至魔界並非為了遊賞,乃是為了樁公案,故而不好到府上叨擾。”鳳凰不著痕跡往一邊避了避。
“二殿下莫不是有了心儀之人,我等魔女之流便再入不了二殿下之眼?”那公主紅了紅眼,幾分泫然欲泣,“適才鎏英在院中見那魘獸吞吐夢境,夢中女子與二殿下舉止親暱,莫不就是二殿下心尖上的人?”
咳,咳,咳,我一口茶水嗆在喉中,咳個不止,小魚仙倌伸手幫我拍背順氣。
“夢中女子?”鳳凰面色一沉,“大殿的魘獸如今竊夢造詣越發高強,連上神的夢都能盜得,就不怕逆了天條,貶謫入輪迴?”
“上神就寢素有結界,我這魘獸便有通天本領也入不得結界,火神莫非不知曉?”小魚仙倌氣定神閒地一下一下輕撫我的背。
我暗道糟糕,怕是昨夜我將那魘獸帶回房中,誤闖入鳳凰結界,它才誤食了鳳凰的春夢。看鳳凰那鉛雲樣的面色,我抖了抖,咳嗽就更止不住了。
鳳凰長眉微微一挑,細長著眼看了看小魚仙倌放在我背上給我順氣的手,對我命道:“你且過來,夜神大殿婚約在身,若被你這小仙婢帶累壞了名聲,叫我棲梧宮如何擔當得起。”
見他眼色不善氣勢壓人,我便垂了頭,強壓下咳嗽站至他身後,方才讓他面色稍稍和緩。
那公主許也被他的氣勢給駭住了,再沒敢往下追問那春夢,我便也無從得知鳳凰心尖上的到底是個什麼物件。
“久聞天帝為夜神大殿訂立了一門婚約,卻不知這天地六界之中哪家姑娘有此殊榮?”片刻沉默後,鎏英公主轉了個話頭。
小魚仙倌聞言,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了勾,幽幽道:“水神之長女。”
“水神長女……水神與風神不是至今尚無所出嗎?”那鎏英公主話音一落便後悔了,尷尬地僵在那裡。
顯然這個話頭轉得十分之不圓潤,換言之,小魚仙倌的正宮天妃現下還沒生出來,這般一提,自然叫他惆悵得很。
我心中一嘆,送子觀音娘娘此番忒是不給天家臉面了些。
小魚仙倌卻無甚所謂地打了個呵欠道:“這青天白日,正是好眠時,你們且聊著,我去睡上一覺。”說話間移形換步便沒了蹤跡,想是回屋去了。我方才憶起小魚仙倌既是夜神,自然是夜裡當值,白日裡才補眠,難怪之前老胡說他只有夜裡才出來。
這廂卞城公主勸說鳳凰上門小住無果,便滿腔痴情地在客棧裡覓了間隔壁屋子住了下來。這鎏英公主不是別個,正是十殿閻羅之六卞城王的掌上明珠。她這一番動靜下來,整個魔界都曉得天界雙殿聯手上魔界除害來了,而他們的六公主正在一個小客棧裡小心翼翼地陪侍左右。是以,這小小的客棧日日門庭若市,痴女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