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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人不知道尊上最厭惡的果子……明日便是此人明日便是此人魂斷之時……”

我看見水晶果盤底面倒映著一顆溜圓絳紫的葡萄,原來方才我一急,竟是化成了那許久不用的本身。

他最厭惡的果子是葡萄……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自己像一盞被劃破了紙面的燈籠一般,在風中搖了搖。

他動了動,伸手不耐煩地扯了扯衣襟,似乎有些熱,口中喃喃說著什麼,睡得並不安穩的模樣。我曉得他醉酒後多半不清醒,不會發現我,便化出了身形走到床榻跟前。

房中燭火幽幽,晃動的光暈擦過他的臉頰,半明半暗。因為醉了的緣故,他唇色潤澤如含丹朱,長眉像兩道筆力遒勁的墨痕,面上蒙了一層淡淡的倦色。眉間,是我咬下的傷痕,行將消失。

我低頭認真地看他,恨他?愛他?

若非恨他,我怎會親手殺了他?可是,為什麼殺了他以後我這樣難過,難過得痛不欲生?真的是因為降頭術嗎?可是,我若如人所說是愛他的,我怎會動手殺他?我

與他日夜相對過百年亦從不覺得有何別樣的情意,其後幾百年中他對我說過許多意味深長不明的話語我亦從未動心,他吻過我,吻過我許多次,甚至他那次醉酒後還曾與我雙

修過……可是,我卻從未將他放進心中。

我怎麼可能死後卻一念之間愛上了他?況且他就要和穗禾定親了……

他忽地睜開眼,黑漆漆地看著我,滿室的燈火沒有一盞能倒映入那雙瞳仁之中。

我被他這動作生生嚇了一跳,不得動彈。然而,他卻只是這樣看了看我,剎那間又閉

上了眼,我這才想起,他那次在凡間醉酒亦是這般,只是無意識地睜眼,實則並未清醒。

他的雙唇動了動,微微翕張,似乎在說什麼。我一時好奇將耳朵貼近,聽了半晌,再細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兩個不成句的字,“水……喝……”他定是酒後口乾了。

意識到動作之前,我已變化出了一盞香茗端在手邊,一手託了他的後頸稍稍固定,一手將那杯茶送到他嘴邊緩緩傾斜。

豈料,他薄唇緊抿,竟是滴水也為漏進,茶水沿著他的唇角慢慢滑落,留下一道淺淺的茶漬。如此反覆幾次,皆灌不進去。我一時有些著急,無法,只得一口將茶水灌入自己口中,再俯身貼上他的唇,撬開齒縫,將水一點一點全部渡了進去。

離開他的雙唇時,我看見他他斂著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正待放下茶杯,卻又聽他啟

口翕張,口形仍是:“水……喝……”

於是,我又蓄了一口茶準備再渡給他,我剛用舌尖挑開他光潔的齒縫,便被另一個舌尖勾住了,我一怔,待反應過來要退出時卻已經來不及。

那舌尖帶著馥郁的桂花香味,如倒刺般一根一根扎入了我的舌尖,勾住,纏繞,如影隨形。我逃不出,避不開,一口清茶於繚繞之間釀成了濃烈的酒,燻得我神志迷離。(貓*窩)

有一隻手掌托住了我的後腦,掌心冰冷如玄鐵,我打了個寒戰,驚醒過來,推拒著他的胸膛想要爬起身來,卻不想後背已被他的另一隻手臂牢牢鎖住,任憑我如何掙扎,卻只不過讓兩人的衣裳更加凌亂而憶。

他的衣襟敞開了,露出白皙而結實的胸膛,柔韌的肌理讓我臉上一燙,慌亂地要閉上雙眼,卻在雙眼合上之前瞥見了一道細小的霜菱,約兩寸長,正好匍匐在他胸膛的正中,似乎塵封了什麼,又似乎銘記著什麼……我心中一痛,伸手便撫上了這淡淡的疤痕。

他閉著眼無意識地皺了皺眉,一道濃重的殺氣劃過我的臉側,我不由得一驚。下一刻他卻鬆開了我的後腦撫上我的衣襟,一寸一寸探了進去,那些絲紐盤扣頃刻之間顆顆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