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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便將那紅線劫了過來編了朵花,再遞給她,囑咐:“月孛星使只需將這花放入雲頭裡,便可落地生根。”

小仙姑這下總算把頭抬起來,接過花朵,眼角眉梢俱是甜蜜喜悅,臨去前還不忘將我望上一望。

第二日,天色尚且曖昧地在亮與不亮間腳踩兩隻船,我便起身上棲梧宮後頭的花園裡打坐了,鳳凰說:“寅時,日夜交替之際,天地之氣交融之時,可通百穴,修煉絕佳。”於是,這百年我便再沒能償過賴床的滋味,不知天界能有幾個神仙能似我這般起得比昴日星君還早。

就在我遠看像打坐,近看像打坐,實則在打瞌睡的時候,小仙侍飛絮急驚風一樣顛到我面前,“錦覓,門外九曜星宮的仙娥姐姐託我將這信給你。”話音未落人已經又急驚風地躥出數步了。我拾起差點丟到我腦門上的信箋,慨嘆,飛絮何時才能似我這般穩重些?鳳凰何時才能低調不招桃花些?

卯時,我將粉嫩粉嫩的情書遞到鳳凰手中,鳳凰例行公事地開啟,此番卻不似往常審閱菜蔬一般,而是眯了眯眼,一臉興致盎然狀,末了,還回味無窮地“哧”上一笑。

我不禁十分後悔沒事先看看這封奧妙的情書。看來近百年來仙子們的文字功底又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正懊惱著,鳳凰卻傲了雙細長的眼,掂量果脯一般將我在眼中拋上一拋,招手道:“你過來。”

待我近前,他竟將那撲了香粉的絹紙遞與我,“你看看。”

呵呵,甚得我心。

我捏了小箋細細品了一番,鳳凰問:“何如?”

我醞釀了一下,認真評道:“行文流暢,言辭懇切,字跡秀美,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乃句讀標點使用太多,建議刪減。”

鳳凰顯然對我不失公允又一針見血的評判不感興趣,輕飄飄地將手指戳在抬頭幾個字上,“念念。”

“錦覓上仙,見字如晤。”

呔,這情書竟是寫給我的!冷靜理智如我,冷靜理智如我,便默默收藏之。

“現如今仙姑的眼光越發地不濟了。”鳳凰扼腕地將我看上一看。

晌午時分,酒足飯飽,飛絮匆匆來報:“錦覓,外頭有人找。”

我揣了一兜瞌睡蟲子去前門,就見一個含羞帶怯的嬌弱小仙姑立在門外,見到我面上刷刷一紅賽過老胡,喏,這番一紅,我想起來了,是昨日在姻緣府見過的月孛星使。

是那個喚我“上仙”的月孛星使哦!

我顛顛上前,熱絡道:“星使安好呀!”

“錦覓……錦覓……上仙……安好,那個……那個……不知允否?”

這般一問倒問住我了,什麼東西“允否”?

見我如此,小仙姑紅得快要滴出水來了,囁嚅道:“就是那個……信……今日……早晨……”

天邊打了道閃子,噢,早上的信原來是這月孛星使寫給我的,我忘了看落款了。

我琢磨著,狐狸仙說男子與男子便是斷袖,倘若是女子與女子又喚作什麼呢?困惑呀。

一陣忽忽悠悠小風過,那月孛星使忽然晃晃悠悠往我這邊傾來,我一避,她倒似失了準頭,沒能砸在我身上,不過那朱唇卻貼著我臉頰一側撫了過去。

三道天雷哐啷啷。

冷靜理智如我,冷靜理智如我,看著小仙姑紅了臉奔出去,抬手將臉上印子拭去,轉身回去睡午覺了。

又過上一日,我正誦書誦到頭疼處,了聽對著鳳凰報有人求見,從他閃閃爍爍的小眼睛裡,我儼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於是正襟危坐捧了書打算看戲。

豈料,鳳凰還未開口宣見,便有一個壯碩的仙君虎虎生風地跨入洗塵殿中,後面跟著一溜仙侍抬著大大小小的箱籠。

壯碩仙君一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