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浩初聽她說得殷切,目光裡不掩擔憂,不覺伸手撫向她蹙起的眉眼,又替她扯了扯肩上滑落的外袍,笑道:&ldo;也好。我在這邊伴著你便是。&rdo;
聶聽嵐便鬆了口氣,看他遣出大武,便邀他至琴案邊聽她撫琴。
聞博猶不放心,卻走到窗外和小武說話。隱約聽得是在跟小武述起人大致相貌,想來還是不大放心,希望能問出些眉目。
施浩初頗有文采,琴棋詩詞都有涉獵,聽聶聽嵐奏琴時便以指叩桌,低眉輕輕相和。
這時忽聞窗外小武一聲慘叫,聶聽嵐一驚,指下一根琴絃已然繃斷。
施浩初忙道:&ldo;別怕,我去瞧瞧。&rdo;
他拍拍聶聽嵐的手以示安撫,自己卻已飛快起身,沖向窗前察看。
聶聽嵐略頓了頓,便已站起身來,提起裙裾急急奔向他,&ldo;浩初,小心!&rdo;
施浩初一眼看到窗外聞博正徐徐將沾著血的長劍自小武胸前拔出,驚駭之下,一把抓過走到近前的聶聽嵐,邊往門外奔去,邊叫道:&ldo;阿嵐快走,有陷阱!&rdo;
這時,他後背猛地一涼。
那種冰涼的觸感陌生而可怕,正如他一回頭見到的聶聽嵐那張恐懼卻決絕的臉。
他始終不敢相信捅入後背的那一刀是她在動手,艱難地轉過身,努力地想看清他這個同床共枕五年之久的妻子。
聶聽嵐因他的注目連退了十餘步,貼到了冰冷的牆壁上,‐‐倚山而建的屋子,牆壁後便是山壁,越發地冷而硬,退無可退。
鋒利之極的短匕&ldo;當&rdo;地落地,血跡星星點點撒於地面,並不刺目;但聶聽嵐潔白的手上卻在拔匕時染滿了血。她退縮著牆邊時,手掌便忍不住蹭擦在衣衫上,那煙白的衫子立時多了許多狼藉血印。
冰涼的觸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灼般的疼痛。
施浩初吃力地喘著氣,顫抖的手指向她,問道:&ldo;為什麼?&rdo;
聶聽嵐喉嗓間彷彿被什麼掐住,好一會兒才&ldo;格&rdo;地笑出聲來,&ldo;施……浩初,當年你抓了我父親,強逼我跟你的那天,便該想到如今!&rdo;
憶起從前之事,施浩初細長的眼在痛苦裡眯起,面容有幾分扭曲。
&ldo;我最初逼你不假,可如果不是你父親不檢點,怎會被人抓住把柄?若非施家,誰能保得住他後來的榮華富貴?我疼你寵你,哪怕你跟施家的對頭暗通款曲,我都百般維護,不讓父親知曉……五年,捂不熱你一顆心便罷,還換來你一刀穿心?&rdo;
他仔細一想,便悟了過來,&ldo;是了,你這次逃出,就沒打算過回頭!故意百般認錯贏回我信任,就是為了把我引到這裡,借刀殺人,然後殺人滅口!你擋不住韓天遙漸漸傾心朝顏郡主,只能設計殺了朝顏郡主,然後嫁禍施家!我若死了,自然也只能算到鳳衛頭上……你為韓天遙成了寡婦,又回不了施家,韓天遙便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也沒法再把你推開,你……怎能這般毒辣!&rdo;
施銘遠當權已久,施浩初隨之見慣風雲,玩慣心計,再不料自己費盡心機娶回的妻子竟也心機深沉至此,再也忍耐不住,踉蹌著向她撲去。
身後,有寒冽刀光閃過,一溜鮮血高高濺到牆壁,施浩初便再站不住,重重撲倒在地。
他努力抬起臉,便看到聞博冷沉的面孔。
原來心中疑惑便也破解,他一把攥向聞博的腿,吼道:&ldo;五年前的那個男人&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