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日,就逮不到這隻肥羊了,今兒可得好好宰,是不是?”
眾人有笑著應和的,也有矜持不語的。
小倪王爺掃了眾人一眼,笑道:“我是勢單力孤啊,只有聽天由命了。世勤是越來越有土匪強盜的樣兒了。我說你考這個勞什子的進士做什麼?便考中了,放出去,做幾任知縣知府的,能有多少俸銀?作強盜多好,呼啦啦一群人衝下山,一字兒排開,喝一嗓子‘此山是我守,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銀子便滿筐滿籮的來了。”
世勤道:“你們看,有這樣的王爺麼?竟教人作土匪強盜。咱要落草了,第一便洗劫倪王府。聽說倪家出了好幾位娘娘呢,宮裡賜下的珠寶奇珍,那還不是滿倉滿庫的。”
小倪王爺笑道:“你當國庫是娘娘們的啊?便是,娘娘們還得為自個兒的皇子公主們留點不是,還滿倉滿庫呢。”
左邊那個便笑道:“這是怎麼了?說起做強盜,兩位還來勁了。咱們是斯文人,怎能做這些勾當。”
世勤笑道:“憫民倒是冠冕堂皇,斯文人,斯文人乾的勾當只怕還不如土匪強盜呢。”
小倪王爺便問:“怎麼說?”
世勤道:“小倪王爺,你在天子腳下,自然覺得盛世繁華,歌舞昇平。可地方上,那還不由著那些個官吏胡作非為,皇帝又能聽到多少民生疾苦。”
小倪王爺道:“皇上每年派出的觀風使,總不是白吃著俸祿的吧?”
坐在憫民下首的插口道:“那還不容易,一把銀子的事。河南道的地面,去歲又是黃河決堤,又是蝗蟲過境,撥下多少糧食賑銀,落在平民百姓手上,十成裡有沒有三成,還不定,京裡有聽到什麼風聲麼,那些國蠹還不好好的在那裡……”
憫民忙喝止:“應之,說這些作什麼?大家難得聚聚,何必掃了大家的興致。”
那叫應之的,哼了一聲,一仰脖,把一杯酒倒進口裡,不知怎麼岔了氣,拼命咳嗽起來,好容易才止住了,不再言聲。
憫民又低聲道:“你也太沉不住氣了,你看看,這裡坐著多少人。”
世勤便道:“怕什麼,這又不犯諱,就算那幾個狗官聽到了,還把我們吃了?你也太小心了。哼,咱一朝中試,不定就做了觀風使巡察使,到時再好好查他孃的。”
小倪王爺不禁一笑:“世勤便是匪氣不改。”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其他桌的食客,似乎沒人注意他們說話,各自談天的談天,喝酒的喝酒,“只是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這一些事,你們倒可做幾篇好文章,等十皇子回京,我送了他看。十皇子自然會設法請皇上派人查證。十皇子這次在西隴立了功,只怕回京就出閣置府管事了,到時必要招些幕府門客,依著我,你們還不如就在他門下謀個出身。十皇子最親和不過,禮賢下士的。”
憫民道:“欲知其人,先觀其友,看你小倪王爺,也就知道幾分十皇子為人了。只是,我們投他門下也得有個進身之階,單憑你小倪王爺幾句話,十皇子心裡恐怕總有些放心不下。還是先過了這科再說吧。”
小倪王爺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是,若弄不好,既傷十皇子的聲名,也讓我沒面子,還是叫他自個兒費心吧。”又向眾人舉杯道:“喝酒喝酒,希望眾位明年金榜題名,也好一展抱負。”
這時,樓下一陣騷動,上來了一隊官兵。其他客人紛紛走避,只他們覺得沒他們什麼事,依舊端坐著吃菜喝酒聊天兒。那些人卻偏衝他們來了。為首的統領看看他們,點頭道:“不錯,就是他們了。——都拿下,別放走了一個。”官兵們團團將他們這桌圍住。
眾人驚怔莫名,面面相覷。小倪王爺見了那人,眉頭一皺,緩緩起身,不悅地道:“慢著。這是做什麼呢?姚文靜,爺犯什麼事了?誰給你這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