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快,居然一下子就能觸類旁通啦;君不悔,你可得有個防備,我們不作興單挑獨鬥,沒有功夫與你以一對一,只要動上手,便是併肩子侍候,非將你擺橫,決不罷休!”
君不悔原也不會奢望對方會按規矩來,是而形態從容,不急不惱的道:“前輩俠人快語,我亦早在意中,各位,且等著賜教了!”
那馬秀芬斜著眼,冷著聲道:
“姓君的,看你模樣挺自在,你當這一遭又容得你裡外通吃?若是你知道和你說話的這位老人家是誰,只怕就會嚇得你心驚膽顫,屁滾尿流,一個跟斗栽下馬!”
“哦”了一聲,君不悔望著老頭兒道:
“你倒告訴我,這位前輩會是誰?”
老頭兒略現矜持的揚起面孔,故做淡然之狀:“小名小號,江湖上的老混子罷了,算不得什麼,嘿嘿,算不得什麼……”馬秀芬一本正經,滿臉嚴肅,彷彿在宣達聖旨,念一道生死諭:“姓君的,你可好生坐穩了,這一位老人家,不是別人,便是我們這一行中碩果僅存的三老之一--‘紅蠍子’章昆章前輩!”
老章昆又是一陣乾笑迴響在喉嚨底,半眯著眼卻嘆唱的道:“老羅、老羅,一代新人換舊人啦,秀芬弟妹,承你抬舉,只怕君不悔尚搞不清我是打哪座廟裡蹦出來的神聖哩……”馬秀芬眉尖輕挑,道:“姓君的若是連前輩的底蘊都不明白,足證他的孤陋寡聞,見識淺薄,殺之更不足借;江湖道上規矩越來越壞了,像這麼一個二愣子後生,竟也容得他翻雲覆雨,不可一世?再照這種情形演變下去,還有我們啃食的餘地嗎?”
“嗯”了一聲,章昆連連點頭:
“說得不錯,規矩差了,便要有人來立威,秀芬弟妹,老朽不才,就毛逐自薦,做個立威儆尤之人吧!”
馬秀芬神色恭謹的道:
“一切多有仰仗了。”
冷眼瞅著這兩人一搭一檔,一唱一和,君不悔心裡有數,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理二扁擔丫無理扁擔三,好歹他得卯上,是非早叫一鍋炒了,只有拼殺到底才是獨一無二的應付法則!於是,他翻身下馬,衝著“紅蠍子”章昆勾動左手小指,似笑非笑的道:“章老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三老也好;四少亦罷,你想在我身上立你的威,就得補襯點玩意才行,光憑嘴巴吆喝,濟不得事,來來來,你算頭一個,我倒要看看你果真是哪座廟裡蹦出來的瘟神!”
這種輕蔑的態度、譏諷的言詞,使得“駱馬鴛鴦”兩口子及“三手邪”莫同生都忍不住勃然色變,怒不可遏,但章昆卻毫無溫惱之狀,他打了聲哈哈,七情不動、連腔調也是恁般平順:“君不悔,你若是想激怒我,未免就太天真了,殺人之前,首須平心靜氣,六慾不生,下起手來才能準穩兼顧,一擊而中;要知道殺人只是一個目的、一樁行為,除此之外不應攙雜其他任何意念,在這一方面,我的修為已是爐火純青,你絲毫擾亂不了我的專注與心志功。”
君不悔笑了笑:
“但你已經有了怒意,可不是?”
章昆形色安適的道:
“我沒有發怒,君不悔,我為什麼要發怒呢,想想看,我與你一無仇、二無怨,錯開今日,甚至素不相識,你之所以要激怒我,是打算在我出手對你不利之前分散我的心神,造成我情緒上的浮動,其實你錯了,我不會生你的氣,興你的怨,原周很簡單,我只是要殺你,這和殺一隻雞、宰一條狗有什麼分別,我又何嘗恨一隻雞、恨一條狗呢?我殺掉他,僅為了有殺它們的目的罷了,殺掉以後便達到目的,妄起無名,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過麼?”
這一番議論,君不悔猶是第一次聽到,然則聽在耳中,不但不覺新鮮刺激,反倒有一股驚慄寒凜的感受--一個人居然冷血至此,將殺生看做一種單純的工作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