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第二十九章:細雨秋風泣戰場來人身材瘦削,面容清瘦,上下一襲純黑衣裳,他垂著雙手肅立於側,兩眼平視,沒有絲毫表情。
方夢龍看完了這封素色套面,蘭香為箋的信,對著那人點點頭,也是毫無表情的道:“回去告訴龔棄色,說我知道了。”
那人微微欠身:
“龔爺慈悲為懷,不欲波及無辜,使局外人遭受牽連,這才定下決戰的原則,雙方各出四人,任憑單撞獨鬥,生死各聽天命,事完之後,所有舊怨親仇一筆勾銷,未知方爺同意與否?”
方夢龍平靜的道:
“我同意,但最好彼此信守約定,不要節外生枝,擺弄些陰損伎倆,那就有欠磊落了!”
清瘦的臉頰上不見一根筋肉扯動,來人深沉的道:“方爺寬念,我方絕對遵守信諾,方爺這邊,亦請自制自重。”
方夢龍冷冷一笑,道:
“當然。”
那人又跟上一句:
“還請方爺等各位準時蒞臨賜教。”
方夢龍站起身來,虛虛伸手一擺:
“這是生死會,豈可延誤辰光?朋友且請回去覆命,恕不遠送。”
那人又是微微欠身,這才從容離開,步履踏落,卻如狸貓一般,竟無半點聲息。
這是方宅的前堂,偌大的堂屋裡,只有方夢龍及君不悔兩個人。
君不悔站在門邊,默默望著方夢龍,在一片僵窒的寂靜中,他在等候方夢龍說話。
揹著手,方夢龍來回蹀踱幾步,才站定下來,面色凝重的道:“小友,我們等待多時的這個日子終於來了,那封信,便是龔棄色下的戰書。”
君不悔十分泰然的道:
“他用的這個法子倒是挺大方,我原先以為他們會抽冷子打突襲呢!”
緩緩坐回椅上,方夢龍沉吟著道:
“以約斗的方式,對我們而言,固可減少許多顧慮和損傷,但其中亦未必沒有風險,比如說,他們預先在決戰的地方按下埋伏,或是佈置好什麼詭密的機關陷餅等等;龔棄色這個人不是個堂堂正正的角兒,要他光明坦蕩的各以真才實學拼輸贏,只怕沒有這麼單純!”
君不悔笑道:
“我也這麼想,伯父,但有個方法可以防備姓龔的搞鬼。”
方夢龍道:
“且說出來大家商議。”
君不悔道:
“其實這個方法非常簡易--等到了那一天,我們趕到地頭,對姓龔的先說明白,大家移位半里路再戰,就算他再佈置下什麼機關陷餅,也不可能將威力發揮到半里路之外吧?”
方夢龍考量著道:
“但如果龔棄色另有伏兵,則可跟著移轉過來--”君不悔咧著嘴道:“所以,我們也無妨多去幾個幫手,伯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微微笑了,方夢龍展顏道:
“你這個法子不錯,和那龔棄色,絕對講不得客氣,留不得情面,上一次當,學一回乖,我們几几乎被他坑了一遭,斷不能再栽斤斗!”
君不悔道:
“姓龔的使出這一招,表面上看乾脆利落,堂而皇之,據我推測,他骨子裡決沒安著好心,我們必須多方準備,周密安排,才不致著他的道……”方夢龍忽道:“小友,假若他們不肯易地交手,又待如何?”這個問題,君不悔認為他這位伯父未免問得多餘,他輕鬆愉快的道:“設若對方玩這一套把戲,伯父,大家就索興乾耗著,他們不出來,我們也不進去,看誰耗得長久?只不過如此一來,便足證姓龔的一夥人心懷叵測,另有陰謀,就算他們沒有搞鬼,亦背定了搞鬼的黑鍋;姓龔的不是個愣頭貨,這種自涉嫌疑的事,應該不會去做。”
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