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輕輕叩擊。
君不悔渴望來個人同他聊聊,舒解一下心頭的鬱悶,卻又怕來的人不是可以共衷曲、訴隱私的物件;他瞪著門扉,聲調竟有些怯忌:“誰?”
外面,傳來方若麗低柔的語聲:
“是我,小麗!君大哥,你睡了嗎?”
君不悔連忙趨前拔去門閂,一面開門,邊掩不住他的興奮:“沒有睡,沒有睡,小麗,你來得正好,我剛才還在犯愁,長夜漫漫,面對寒燈,這一宿怎生渡過?”
踏進房裡,方若麗順手把門掩上,她望著君不悔,神情帶點兒迷惆:“你怎麼啦?這麼晚還不快安歇,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君不悔拉過一張椅子請方若麗坐下,搓著手道:“小麗,夜深了,我原不敢期望你會過來,想不到你卻真的來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多麼歡迎你來,如何驚喜於你的出現--”方若麗輕笑一聲:“君大哥,你沒有什麼不對吧?怎麼說起話來有些顛三倒四?我哪一天沒來過?就算夜裡來這兒也不是頭一遭,以前從沒見你如此熱衷,今晚上怎麼突然這般殷勤起來?倒叫我受寵若驚……”君不悔吶吶的道:“小麗,你明白,我好悶……”方若麗睜大了眼睛:“悶了?八成是我們服侍不周,君大哥,這樣吧,等你傷好了,我稟明爹爹,專程陪你出去玩幾天,你不是一直希望去‘順安府’逛嗎?我們就去‘順安府’,不過養傷期間卻不能勞累,你好歹擔待著!”
搖搖頭,君不悔苦笑道:
“我不是想出去逛,我只是覺得煩悶,尤其今天晚上,怎麼睡也睡不著,腦子裡亂哄哄的像纏著一團無頭絲,心裡焦躁,坐立都不安……”方若麗平靜的道:“怎麼會有這種情形呢?君大哥,以前好像從未發生過,你向來沉得住氣。”
君不悔用力揉著面頰,沙著聲道:
“真是無來由,我也思量過,該擔心的事全已擺在面前,不該擔心的事便用不著去傷腦筋,可是,偏偏安穩不下來,情緒老在動盪起伏……”方若麗道。
“練練坐功如何?試試從吐吶調息之中求安寧。”
君不悔澀澀的道:
“沒有用,小麗,這可能是冥冥中的一種預兆,一種心靈上的感應,它大概是在暗示我什麼,警示我什麼……”臉色微顯蒼白,方若麗低聲道:“你是說,不祥的徵兆?”
君不悔頷首道: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敢斷定,近日內必有兇險在我身上!”
顫抖了一下,方若麗急道:
“這怎麼可能,你住在我家裡,內外有我爹及爹的一干至親好友保護,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只要你不出去,何來兇險可言?”
君不悔煩惱的道:
“我也說不上來,但我覺得惶怵不寧,像有一片陰影壓在心頭,揮不去,斬不掉,忐忑不安!”
方若麗咬咬下唇,道:
“乾脆,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裡陪你!”
君不悔忙道:
“這怎麼行?別人會說閒話,你父母知道了更會生氣,小麗,咱們聊一陣,讓我這股鬱悶宣洩出去就沒事了,不管它什麼預兆,臨到頭再說吧!”
方若麗關注的凝視著君不悔,緩緩的道:“君大哥,我相信你的直覺不是無稽,我也聽過很多這類奇異感應的傳說,你有沒有想到會是哪一方面的情勢將對你造成不利結果?”
君不悔表情空茫:
“除了龔棄色與顧乞的問題,我想不出再有什麼事牽連上我……”方若麗道:“這兩個人的問題,目前都不是問題,會有麻煩,也是往後的事,君大哥,你再尋思一下!”
煩躁的走了幾步,君不悔頓了頓手中柺杖:“不必空費心思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想要我的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