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浮額,瞑目如鈴中聲似裂帛:“熊鐸,你休要欺人太甚,趕盡殺絕,今天我任氏一脈,便個個橫屍濺血,也不會向你低頭認輸,卻看你能狂到幾時!”
手中刀“譁啷啷”的一擺,熊鐸形態獰厲的暴笑著:“死到臨頭,尚敢吹這等的大氣,真是可笑亦復可悲,你任氏一脈算個什麼烏?老子通通砍下你們的狗腦袋來當球踢,好叫你們再也不敢賴帳,再也不能依持那幾手破爛刀法來擋債!”
任浩全身痙顫,面孔扭曲,卻是扁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君不悔目注對方,慢慢上前兩步,非常平靜也非常安詳的道:“我師父即便欠了你幾文錢,你也不合要他老人家用性命來抵,放這種霸王債,莫非你自認是武功強、刀口快、保準吃定了?”
熊鐸鐸模樣猙惡,大言不慚:
“當然是吃定了,至少吃你們幾個窩囊師徒吃定了,孃的個皮,欠債不還,催他幾次,居然給老子拉下臉來,行,你翻臉,老子就宰人,憑情銀兩不要,卻得擱下命來!”
君不悔淡淡的道:
“我來了,你誰的命也要不著,姓熊的,卻得小心你自家性命才是!”
狂笑一聲,熊鋒的七環刀豎起,吆喝著道:“你們師徒一個鳥樣,口把式強過手把式,奈何老子卻不甩這一套,見了真章才能分曉誰是大霸天,誰是那縮頭的王八!”
一直站在麥垛場沒有吭聲的吉百瑞,這時哼了哼,開口發話道:“不悔我兒,這具人熊似的殺胚,我是越看越不順眼,越看越有氣,你要狠一狠,就送他上西天,若是狠不下,便給他帶點記號,早早打發了也罷!”
君不悔回應道:
“是,我這就送他走路--”
倏然吼喝若嘯,那熊鐸倒挺識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七環刀抖起寒芒如電,九刀合做一刀,威力萬鈞的搶前攻向君不悔。
於是,“大屠魂”現焉,“傲爺刀”的刀鋒幻化成迸飛的青虹,倏變為翩掠的魔翼,晶亮的光華四溢,破空的銳勢激盪,但聞“嗆啷”一聲脆響,熊鋒的七環刀已滴溜溜的拋上了半天,人也宛似陀螺般打著旋轉往外摔出,一旋一溜血,一轉一聲號!
與龐其壯較手的那個,是個身材瘦削,面色幹黃的中年人物,驟見他的伴當吃虧挨刮,如何能以甘休?這人不聲不響,猛然一記側旋,掩到君不悔身側,一對“鎖骨鉤”狠插回絞,冷焰炫閃中,巴不得一傢伙將君不悔的脊樑骨拋斷。
君不悔是如法炮製,又一記“大屠魂”奉送給了這位仁兄。
青藍色的芒彩彷彿一片剔透燦亮的光幕,而光慕中鋒刃縱橫,交織如雨,這位面色幹黃的朋友便摹然身子繃挺,一頭跌出丈許之遠,那對“鎖骨鉤”則只剩下兩隻把柄握在他手裡,禿禿的看上去好不扎眼!
熊鐸與他的夥計,君不悔是一視同仁,誰也不多,誰也不少,每一位都是前胸加後背,各片下斤把人肉下來,肉雖不多,傷口卻不小,血糊淋漓的那一團,相當的令人觸目心驚。
咬著牙,熊鐸搖搖晃晃的從地下站起來,伸出一隻血跡斑斑的右手指點著君不悔:“好……好雜種……你狠,算你狠……老子走了眼不關緊……早晚仍是我回頭來結帳……說……你有種擱下萬兒來,便上天下海……老子也拎你得出!”
君不悔古並不波,毫無火氣的道:
“我叫君不悔。”
麥垛子場邊,吉百瑞大聲道:
“也別忘了我,我叫吉百瑞。”
熊擇聽在耳中,方待再擺幾句硬話,充充場面,卻突的一哆嗦,面上五官都像剎時挪了位置,他忍不住一聲呻吟,急步過去扯起他那夥計,惶惶然似喪家之犬般落荒而去!
在片刻的僵默之後,任浩面對君不悔,形色陰晦悽黯,語調更顯蒼涼傷感:“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