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橋的形色,君不悔已然明白這“絕刀”的心思,但他依舊追問了一句:“前輩的尊見是?”
盛南橋表面上仍帶著幾分矜持,緩緩的道:“迴天所說的這個法子,固然是考慮周詳,也是為了維護我的尊嚴權益著想,但能否能接受,卻要世兄斟酌,在我們的地頭上,尤其是在舍下,我們不便俱以包攬,免得世兄不服,更落人口實。”
君不悔思量一會,謹慎的道:
“我同意辛前輩的方法,只請辛前輩節骨眼上手下留情,已是感激不經…”盛南橋似乎對君不悔的印象不錯,他讚許的道:“習武之人,首須學會容忍謙讓,勿使鋒芒太露,氣焰過張,世兄正是虛懷若谷,沖和自抑,只此一端,已足見百瑞兄所傳得人,不負他一番苦心了!”
君不悔忙道:
“前輩謬獎,實不敢當,愚魯如我,僅僅是有點運道,再加上多倍功夫而已,習藝至今,亦不過略得技擊皮毛,刀法虛招,實在驕狂不起來……”乾咳一聲,辛迴天冷闆闆的搭話道:“現在不是說客套話的時候,辰光不早,我們亦用不著再往下耗了,大哥,比試之處,你看就在花廳前的邊院如何?”
盛南橋無可無不可的道:
“也好,邊院地方還算寬大,就湊和著在那兒吧。”
辛迴天剛要開口再說什麼,一直侍立於側的盛滄忽然踏前一步,以一種胸有成竹的語氣向乃父道:“爹,孩兒有個拙見,不知能不能說?”
目視盛滄,盛南橋平靜的道:
“你講吧,可別再搬弄些枝節。”
垂著一雙手,盛滄從容不迫的道:
“辛二叔方才所提的比試程式非常正確,問題只在於不該由辛二叔擋這第一陣,爹的兩個兒子都在面前,辛二叔無論與爹有多深的情感淵源,也不能讓辛二叔先孩兒等挺身涉險,老子的事理應由兒子承擔,兒了若是不敵,再做打算為時未晚!”
辛迴天兩眼一瞪,大聲道:
“滄兒休得與二叔我爭這差事,二叔與你爹是過命的交情,抹脖子的兄弟,這點麻煩算得什麼?說到涉險,更是荒唐,二叔我這些年來水裡火裡,大風大浪,見過的陣仗多了,幾時掉了塊肉抹去層皮?這位君不悔,任他再是手段高妙,料想也不能輕易擺得平我,我不擔心,你卻緊張個啥勁?”
盛滄誠懇的道:
“二叔,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為家父之約,萬一累及二叔,而我兄弟卻在一邊掠陣觀戰,屆時怕要難以自處,二叔不可稍有失閃,我兄弟則有了失閃亦無妨,輕重之分,二叔自能區判。”
大大搖頭,辛迴天道:
“真個杞人憂天,把我辛某看老了!”
盛南橋也含笑道:
“迴天,滄兒的話亦有他的道理,小兒輩既然具此孝心,何妨由他們見識見識,學習學習?你我兩個老朽正好一旁觀摩,求點心得,知果小輩無用,再輪到我們老哥兒下場討教不遲。”
辛迴天悻悻的道:
“大哥,怎麼你也這樣說?”
走過去把著辛迴天的胳膊,盛甫橋正色道:“滄兒說得不錯,豈有老子的事兒子一側袖手觀望之理?傳出去豈非成了他們不孝?迴天,這是保全他們的名節,你就別在拗執,先讓一陣吧!”
辛迴天愣了片歇,才極其勉強的道:
“好,我就先讓一陣,不過,話我可得先說在前面,如果滄兒或浪兒不是君不海對手,第二場我便非上不行,那時你決不能再攔我!”
盛滄是頭一輪,眼下辛迴天業已訂下了第二輪,這他娘不成為較技論藝,倒像是車輪大戰啦,休說君不悔聽在耳裡什麼味道,就連盛南橋自己也感到不大好意思,他趕緊拍拍辛迴天的肩頭,含混的道:“再說再說,迴天,別忘了人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