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麼跌宕起伏。
上午她甚至還有點小小的嫉妒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那個粉色頭髮小姐姐。
下午。
當她坐上這輛車,卻每一個細胞和毛孔都在叫囂著:快逃,快他媽逃。
她蜷縮成一團,用手扣著門上一處有點兒起皮的地方,就好像對那塊非常著迷。
單崇一邊開車,暼了她一眼,眼看著門上那點瑕疵在她的狗爪糟蹋之下越來越明顯,屬實有點心疼,忍不住開麥:「背刺說你明天的飛機回去?」
突然傳來的低沉男聲嚇得衛枝一哆嗦。
她茫然地抬起眼,條件反射似的掃了一眼駕駛座,入眼的就是男人絕殺英俊側顏,恰到好處的下顎弧線,高挺鼻樑……
薄唇輕抿。
和記憶中、影片裡一樣帥。
但。
衛枝頭皮發麻地挪開視線,鵪鶉似的「嗯」一聲——
並做好了準備。
但凡他敢說一句「練了十天連個換刃都還沒學明白」,她就跳起來,血灑大地,同他鬥個你死我活。
她甚至已經繃緊核心,隨時準備蹦躂起來。
「你這腳傷口挺深,下午估計練不了了。」單崇淡道,「花花聽說你飛包摔了,剛才讓我邀請你下午來公園,和她們一起玩……看他們練。」
衛枝腦海里浮現個漂亮小姐姐,燦爛的笑容,高高的馬尾辮。
漂亮小姐姐誰不喜歡呢?
「她怎麼知道我飛包摔了?」
「背刺在群裡說的。」
「……」
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唄。
衛枝已經放棄詢問關於那個該死的群裡到底有多少號人這件事了——
男人一旦決定開始嘴碎,那碎的程度,一般的女人肯定趕不上,得磕著瓜子踩著拖鞋燙著復古卷的包租婆才能比一比。
「我不是摔了,」衛枝還是拒絕看他的臉,直視前方,「我是鞋磨著腳了。」
「哦。」
「……」
「那你來不來?」
衛枝想了想,在酒店躺著也有點無聊,去和漂亮小姐姐聊聊天也是挺快樂的,都要走了,還不讓發生一點快樂的事兒嗎?
「山頂雪場的公園不是在高階b道半拉麼,」衛枝問,「我又滑不了,怎麼過去啊!兩條腿走過去?」
「沒事,」單崇說,「我帶你過去。」
「……」
衛枝慢吞吞地「哦」了聲——條件反射麼,就以為是今天背刺帶她下山那麼帶,她踩在雪板固定器中間,兩人像是鐵達尼號似的一路下去。
餘光暼了眼駕駛座的男人。
她在心裡「嘖」了聲,默默腹誹:怎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被您帶,萬一我嫌棄抱著個詐騙犯呢?
她還在記仇他讓她播放他比賽影片的——
這踏馬得多自戀、多惡毒才幹得出這種事?
讓可愛天真少女在白月光與硃砂痣面前搖擺不定,遮遮掩掩不肯告訴她那他媽壓根就是一個人。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忍越想越氣。
衛枝無聲地鼓了鼓腮幫子,過了很久才說:「好。」
……
此時的衛枝還壓根不知道,其實命運中的一切饋贈都早已標好價格。
這群同門師兄弟雪友們其實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純真與善良,包括漂亮的小姐姐在內。
事情回到一個小時前,當背刺宣佈師父父收的推坡愛徒被萬通堂俱樂部的人騙去山腰雪場的公園裡飛包摔到哭唧唧時,群裡自然一片謾罵。
【馬拉喀什的地平線:我跟你說,不是我地圖炮,萬通堂那些人腦子正常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