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慈悲感覺的僧人,自然理所當然地接過了教育流氓的光榮任務。
“今天,我們要學習的是百業經的第四個故事:能願比丘,這故事講的是殺生之報,短命多病……”
書店後面的小屋內,葉相僧這般緩緩說著,那四位流氓頭子恭謹無比聽著。
流氓頭子喜歡這位清俊和尚,不喜歡這小書亭的老闆,因為和尚很溫柔,老闆很兇。
易天行在小屋內扛了一大麻袋書往前面的門面走去,瞪了這幾個老傢伙一眼:“呆會兒快點兒把讀書心得寫出來,不要像上星期一樣拖到晚上十一二點,這葉相是來給我打工的,不是給你們當義務老師的。”
……
……
流氓頭子學習的過程,就是墨水湖一帶風聲鶴唳的時辰。
這四個流氓頭子經歷了歸元寺之囚,膽子忽然變得小了很多,雖然年前易天行單刀捉人的強人舉動讓他們很絕望,再沒有挑戰古家的勇氣,但習慣了以陰險之心度人,總擔心在一起聽課的另三位“同學”會不會在來往墨水湖的路上設伏,所以總是帶著很多保鏢打手。
這下墨水湖的居民可就開了眼,每週三的晚上,都能看見一溜的混混兒們沿著一間小書店分排站著,每星期都能看見香港黑幫談判片的真實上演。
這種情況在易天行表示輕微的不滿後終於飛快地結束。
但人多嘴雜,省城江湖終於知道了這間小書店是古家那位孤膽少年英雄開的,加上那四位流氓頭子孝敬的結果,於是墨水湖一帶沒有一方江湖勢力膽敢進駐,原有的一些小混混也早就很自覺地退出十里以外。從一九九五年的二月起,小書店方圓三公里之內,西南至湖畔,東北至歸元寺旁,成了省城上治安最好的地段。
這種情形一直維繫到易天行離開省城,多年以後還有些老住戶在回味著當時的太平。
“當時不聞戰叫,只聽見:太平!太平!”
魯先生曾經說過。
這些天易天行也在學習,認識了些書商後,去搜了些梵文入門來看,什麼喀喀啦嚓的學了半天,到了也沒有鬧清楚,去年在高陽縣城小池塘處看見的那些金光大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還是要學。知識雖然不是直接的力量,但獲取力量最簡單的途徑就是這個——兩月之中,他時常在歸元寺後園裡複習著坐禪三味經,自然更不可能放棄秦梓兒從手指縫裡漏給他的那兩門道法,心經愈發純熟,修為日增,但想到大雪山頂上那三個渾身道家仙氣的修士,仍然覺著不夠——也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從師傅那裡整點兒菩提門的功法來練,但老祖宗一句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孩子舞大錘,那叫找死。”
經過數日沉默的思考,他開始負重跑,肉體的鍛鍊也是變強的一個方法。把右手小指上的金戒指變成了一根五百斤重的鏈子套在了腰上,他開始每天晨跑,就沿著墨水湖的岸邊,在清晨的霧氣中奔跑著。
墨水湖不小,約摸有個二十幾平方公里,一般人跑不下來。
而易天行腰上纏著五百斤重的金箍,也沒覺著多累。縱使在繁華的都市裡,他不敢跑的太快,但仍然不過半個小時左右跑回小書店。
這情景終於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裡。
那些天天和他一樣晨起運動的老爺爺老太太們看著這少年從湖的這邊出發,三四十分鐘後又從湖的那邊回來,開始總以為這少年是坐著公共汽車,但想著沒有人會傻成這樣吧?於是開始紛紛議論,這神奇的速度少年也成了湖邊居民們的談資。
而易天行自以為很收斂,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
一天清晨,省田徑隊的教練也慕名而來,觀賞傳說中可以以四百米的速度跑十公里的強人。這位教練在樹林裡看著易天行出發,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