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也快死了。既然如此,命之有無又何須在意,既然不用在意命途,又何須在意有無神通?”趙老先生輕聲吟道:“生固欣然,死亦無憾。花落還開,水流不斷。我兮何有,誰歟安息。明月清風,不勞尋覓。”
易天行安靜聆聽。
……
……
過了會兒。
趙老先生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門外有警衛員前來攙扶:“老骨頭先走了,你們呆會兒又要打架,我可熬不住,你等我走遠了再下樓吧。”
易天行忍不住笑了起來,旋又斂聲靜意道:“大居士慢走。”
過了許久許久,日頭潛入山谷另一側。
山谷的另一邊應該有直通省城的道路,或者是簡易的直升機場。在書房裡安靜坐了半個時辰的易天行,坐禪三味經輕輕吟誦,腹內天火命輪緩緩流轉,輪心內那枚青色道蓮緩緩綻放,烈火與青枝相依相偎,整個人的精神境界都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
他起身,輕輕捲起趙老先生贈給自己的條幅,略想了想,很不雅地塞進了自己的褲腿裡面。
山谷中空無一人,無鳥鳴魚躍,只得青草閒花點綴著樹梢下的影子。易天行緩步走出小樓,神識微微探出,便知道這谷間還著許多人,許多頗有境界的高手,想到這點,他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空曠安靜的山谷內,腳踩在青草上的聲音都顯得有些驚心動魄。
少年輕輕碾了幾步,秦臨川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雙手負於身後,與他並排行著。
“秦叔叔好。”易天行這稱呼很有意思。
秦臨川微微一笑:“趙會長應該和你說清楚了。”
“嗯。”
“琪兒應該把我的話帶給了你,愛委會已經改組。”秦臨川看著他的雙眼。
“別介,我啥都不清楚。”易天行將那幅書法藏的挺好,走起路來也不顯得彆扭。
“我的態度很明確,我需要你進入六處,來應對未知的危險。不過既然你找到趙會長出面,我自然不會勉強你。”
易天行停住了腳步,看著他:“危險?天上的危險?”
“不錯。”
易天行又開始走,擺擺手懶懶道:“加入六處沒門兒,將來看興趣幫幫忙倒是有可能。”反正陳叔平現在不知道跑哪兒個地兒在當他的幼兒園老師,幫忙這種話儘可能地多說也無所謂,反正也沒有什麼危險係數。
秦臨川微微笑了笑:“這二十年裡,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的人,你是第一個。”
上三天的當代門主,六處秦大處長的親爹,號稱修行界修為最高深的一個人……確實沒有誰敢像痞子一樣和他聊天。
但易天行敢。
沒了來自那方面的壓力,剩下的只是打架而已,打架這種事情,他又不怕。
……
……
谷中有溪水,水面上飄著碎碎的花瓣,花瓣逐水而流,漸至低處窪成一淺潭,潭邊有位大喇嘛正卷著褲腿,將雙腳泡在冰涼的溪水中,遠遠望去,只見喇嘛臉上一片安寧,十分愜意。
易天行總覺得這喇嘛今天出現在六處大樓背後,是一件極蹊蹺的事情,不由心頭一動。
“不是他。”
秦臨川微笑道:“是他們。”
隨著這句話出口,他停住了腳步,前方是一片小樹林。
林子裡看不見人影,但這兩位修行界最厲害的高手,自然知道其間隱藏著何等樣的危險。
易天行回頭歪著腦袋問道:“他們這算是擅自行動?”很明顯,林子裡的高手針對是他,這批勢力就是先前趙老先生提過的,對如何“安排”自己有異議的那些人,那些以前叫做愛委會,如今不知道又是什麼部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