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聽著似是雲秀荷嘴中溢位的悶哼,她僵硬地筆挺著後背,連淚都流乾了。
這個家到底是怎麼了?何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是從雲重紫回來時發生的改變?還是雲裳那隻狼崽子變得狠毒起來!
如今兩個女兒都被她們給害了,她還能怎麼做!
不同於沈儀琳的不忍,站在她身邊的孫璇榮反而一臉興奮,恨不得拍手叫好,看著從雲秀荷身體裡留下的血水,聞著那血腥的味道,她就渾身舒坦。
舒坦啊!
雲秀荷你個娼婦養的,你母親發賤,年輕的時候喜歡小白臉,你也跟著學!
別以為她就這麼輕易算了,從今以後雲秀荷就是他們顧家的兒媳,看她怎麼“好好”調教!
“好!給我狠狠的打!誰下手輕了,一年沒月俸!誰下手夠狠,加一年月俸!”
那些婆子看著渾身鮮血淋淋的雲秀荷,本來還心有不忍,但聽到夫人這麼一說,一個個都拼足了勁頭。
不過也是,這丫頭小小年紀還沒嫁人就和別人私通,就算少爺命根子沒有了,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就算是夫君死了,那也是要掙個貞節牌坊的。
現在還在京城名門面前丟臉,當她們是瞎子傻子,誰看不出她肚子裡是有貨的!
要怪就怪雲秀荷命不好,與其被別人戳脊梁骨,還不如就此打掉孩子,再乖乖嫁到侯府來,也算是保全了兩家人的顏面。
已經停了的雪,又下大了,雲秀荷五花大綁地栽倒在雪地裡。
可是,那應該算不上是雪了,沒有一點的白,全是腥紅。
那刺目的紅灼痛了雲重紫的眼,就是這個院子,彷彿就如昨日發生的一樣,她也在雪地裡流下一灘血,失去了一個孩子,失去了生命。
雲重紫始終站在門口,看著渾身是血的雲秀荷,心中莫名悲涼。
何為好,為何壞呢?
只願做人無愧於心,也就不怕天理報應。
再抬起頭來,雲重紫發現天空好似都被血染成了紅色,她想無論是雲秀荷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孩子都昇天了,這算是一報還一報,還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如今她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她會對雲秀荷說:我們兩清了。
只要她江水不犯河水,她願意給她留下一條命,即使雲秀荷以後再康樂侯府的日子未必好過,但那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雲重紫站在角門處等轎子,只聽身後雪地裡傳來腳步聲,那人笑得十分燦爛,道:“大姐姐這是準備去哪?”
“回家。”
“那我們一路,一起走吧?這雪天坐轎子多不方便。我們好久沒說話,不如敘敘舊把。”
雲裳很是厚顏地貼上來想摟住雲重紫的胳膊,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我們不順路,我的家在西城的那個小院。”
“呵呵……”雲裳也不覺得尷尬,拿著帕子捂嘴笑道,“這話可別讓母親聽見了,不然她又要不高興了。大姐姐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反正母親現在為了三姐姐的事也忙得不可開交。”
雲重紫歪過頭看她,目光裡沒有厭惡,沒有歡喜,只是默然,“你很開心?”
“大姐姐不開心嗎?”雲裳反問。
然,這個問題倒吧雲重紫問住了。
她如今做的也算是報了仇,可是她卻沒有一點開心,人性總有好有壞,她做不到雲裳這般主動害人,但也沒有繞過害她之人,那她自己又是好是壞呢?
雲重紫沉默不語。
雲裳見狀笑得更歡,“大姐姐該不會是心軟了吧?當初雲秀荷一次次地害你,如今她被你還成這個田地,你不應該開心嗎?雲秀荷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難過,也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