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什麼原因,朕都沒有資格阻止她們相認。”他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倦意,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是真的累了,前朝紛爭不斷,後宮裡也不讓他省心,各種勾心鬥角。
以前,他從來不管這些事,任那些女人們去爭鬥,去算計,只要不影響到朝政,他都任浣言去處置。
但現在,他最愛的女人回來了,還是那麼尷尬的身份,無論後宮,還是朝堂,幾乎所有的眼睛都盯著這個敵國的公主不放,想要從她的身上獲取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來。
一旦她的身份曝光,只怕是整個慕家都會受到牽連,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
顯然,顏太后似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才會撕下慈善虛偽的面具,想要置她於死地。
畢竟她與慕夫人的性情是那般相似,敏感如顏太后,又豈能不怨!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再瞞她了,更何況,如今她已經完全恢復了記憶,再瞞下去,只怕他們會越走越遠,她對他的恨意只會越來越深。
得到他的首肯,言貴妃眸光一亮,聲音顫抖的說:“臣妾謝皇上成全。”
歐陽憶瀟沒有說話,只是踱步到窗前,望著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出神。
言貴妃將元燁拉到身前,彎腰替他理了理衣服,柔聲道:“皇貴妃心情不好,燁兒想見她,自己去敲門好不好?”
“清姨是因為燁兒才被皇祖母責罰的,那她會不會討厭燁兒,不想見燁兒呢?”元燁眨著黑亮的大眼睛,低喃的問道。
“不會的。”言貴妃蹲下身,輕輕攬他入懷,柔聲安慰道,“這個世間,沒有人比她更加的愛你,好孩子,去吧,她看到你會很開心的。”
“哦……”元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從她懷裡退出來,走到臥室門口,叩響了房門。
“誰?”屋裡的人應了一聲,雖是簡短的一個字,卻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背對著房門的歐陽憶瀟心裡如被一根絲拉扯著般疼,不可否認,他的小丫頭依然愛著他,否則她不會躲在房裡偷偷的哭,只是,他已將她傷到極致,想要她重新接納他,並不容易。
“清姨,我是燁兒。”
屋裡又是一陣沉默,元燁忍不住扒著門縫往裡面看,原本昏暗的屋子,瞬間被燈燭照亮,房門也在這個時候開了,他腳下一個不穩便撞進了一個柔軟馨香的懷抱。
“小心……”清舞攬住他有些單薄的身子,忍不住責備道,“天這麼冷,出來怎的也不多穿件衣服,凍病了怎麼辦?”
“母妃說了,只要有清姨在,燁兒就是病的再重,也會好起來的。”
言貴妃?清舞差異的抬頭,正對上一雙泛著溼意的眸子,“你怎麼了?”她心裡差異,這個女人一向對自己沒什麼好感,怎的這會兒卻露出了這般激動的神情。
再一細看,確實還是那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可為何她的眼中卻有著一股讓她莫名熟悉的感覺。
“娘娘真的不記得奴婢了嗎?”淚水溢位眼瞼,洛浣言一步步走近她,拉過她的手覆上自己的面頰。
清舞的手指一僵,不同於正常人面板的觸感,卻也不陌生,因為早上的時候她才摸過同樣觸感的一張臉,不,是一張人皮面具,“你……”她不由瞪大了雙眼,“你是……”不,這不可能,那個到了嘴邊的名字又被她生生嚥了回去。
她想要抽回手,卻被洛浣言更緊的握住,掙扎間,她還是不小心扯掉了她臉上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
“梅兒……”她震驚的喚道,又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正對她的半邊臉頰正是在這幽幽深宮中她唯一信任依賴的姐妹,對,是姐妹,她們之間的感情早已勝過親姐妹。
只是六年不見,曾經那個喜歡幫她收集落花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