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間永恆不變的星辰夜幕。
但出乎易天行的意料,當他將神識度入黑石之後,發現這奇異黑石之後竟是空蕩蕩的一片,任他如何操縱神識萬里,也接觸不到任何真實的事物。
這黑石就像是一扇門,門後空無一物。
他摸摸鼻子,眼角閃過一絲冷峻,不知為何,沒有繼續再試,反是負起雙手向著須彌山極闊大的山頂後方走了過去。
……
……
漫步荒草間,他不知不覺來到一片山林之中。林間有風,風卻沒有方向,只是四面八方柔柔吹拂著,吹的林子裡的那些樹木東傾西去,似乎精靈在跳舞。
一陣風略大了些,吹落了一個硬物,砰的一聲落在了易天行的身前。
他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顆已經熟的快要爛透了的果子,不由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你幫牛頓解決了問題,難道這次又準備來幫我解決問題?”
話一出口,他便忽然想到那年從西藏回來後,在歸元寺後園裡與老祖宗之間的一番對話,不由眉頭緊鎖了起來,抬目向四周望去。
四周的林木上結的全部是果子。
或紅或綠或黃,或圓或扁或奇形怪狀。
無數果子,生於林木之間,展示著自己與眾不同的笑臉,沉甸甸地拖著枝頭,壓成無數道彎曲的曲線,像是在對林子正中的易天行行禮一般。
易天行伸手,一道無形的力量破空而去,自彎腰樹梢上摘下一顆青黃相雜的野果兒。用手胡亂擦了兩下,送到唇邊,啃了一口。
哎唷一聲,他險些被酸倒了牙,呸了兩下,把果肉吐到地上,罵咧咧道:“好酸的果子。”
他心裡咯噔一聲,想起了老猴說的那番話。
……
……
“我把酸果兒給佛祖吃了,嘻嘻。”
……
……
易天行眼前一片恍惚,神識不定,似乎彷彿能看見五百年前,在這個已然破落的果園子裡,佛祖與老猴之間那段乏味地對話。
林木輕搖下,一佛一猴相對而坐。
二人身邊散著一地果子,還有數瓶老猴從天宮裡偷來的好酒,須彌山頂清光瀰漫,二人沐光對酌,偶有說話。
“悟空啊,這果子吃了之後,果核怎麼辦呢?”
佛祖寶像慈悲卻模糊,看不清五官,只是淡淡寧靜雅氣從佛身上散發出來。
老猴雖披著袈裟,卻依然一個頑獸模樣,身體裡全是不馴之意,咧嘴尖聲道:“佛祖想甚?果子吃完後,果核扔了便是。”
佛祖微微一笑,並不迷惑,卻依然發問:“果核扔進地下,又長出果樹,又結出酸果,怎麼辦?”
老猴將袈裟的下襬捲了起來,啜了兩口酒,辣的直吐舌頭,半晌後才聽明白佛祖的話,直愣愣嚷道:“你這大智慧的,怎比俺家還要糊塗,結出果子來,自然便是吃了。”
“那吃了之後,這果核又怎麼辦呢?”
佛祖雙眼裡飽含著無窮慈悲之色,悲天憫人道:“怎麼辦呢?”
……
……
老猴怔在原地,下意識裡伸出毛茸茸的手背去探佛祖額頭,看他是不是燒糊塗了。手伸到一半,才發現這舉動有些造次,嘿嘿尖笑著收回手來,扯著袈裟一角使輕抹了兩下嘴邊酒涎,譏笑道:“別是過糊塗了,怎麼盡說這些胡話。”
佛祖也不動怒,也未嘆氣,只是微笑著問:“總得有個盡頭啊,果核生樹,樹結酸果,果留果核,生生不盡,何以了局?”
沉默了許久。
這種哲學問題終究是撩動了老猴壓抑已久的暴戾情緒,猴兒自然不打擅長什麼機鋒,未免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尖聲喝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