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雲在門外道,燕帝處來了人,說是有什麼東西要親自交到丞相手中。
秦觀月如獲救兵般地推了推顧珩:&ldo;珩郎快去吧。&rdo;
顧珩猶豫了一會兒,有些不情願地起了身。
清平觀外,青雁捧著一墨色託盤,忍不住偷偷向內探望。
上次在行宮,她故意潑茶在顧珩身上,本想引起他的注意,誰知被顧珩冷冷地斥了一頓,害得她成了宮女之間的笑柄。
自那之後,她對顧珩的情意便複雜了些,似乎越是被他瞧不起,便越想證明些什麼。
即便她知道,顧相那樣的人物本就是她難以高攀的,但總是有些不甘心,她還想再試一試。
今日青雁特地換了身水綠色的衣裳,不著珠釵,反而顯得格外清麗。
顧珩著白袍緩緩向她走來時,她還是不爭氣地緊張了起來,只覺呼吸緊促,臉耳發熱。
他停在她身前,刻意遠了一段距離,聲音一如既往的淡薄:&ldo;陛下何事交待?&rdo;
青雁有些失望地垂了眸子,懨懨地將託盤向前一遞。
&ldo;陛下說,要看著丞相親手接下此物。&rdo;
顧珩將玉拂塵微微一揮,拿過那託盤上的盒子。
&ldo;你可以回去復命了。&rdo;
顧珩轉身要走時,清平觀前起了一陣清風,拂動顧珩白袍如雲飄渺。
在那瞬間,青雁聞見顧相身上的一陣淡淡香氣。
那香氣不像是清平觀中的香火味,反而沾染著女人的甜香,若有似無地勾著人的鼻息。
顧珩的身影漸漸淡去在青雁的眸海中,但她仍然怔愣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著顧珩離去的地方。
這香味,她似乎在哪聞見過……
烈日似火,禾稻半枯,隨著一陣穿耳的鼓鳴鑼陣,漠察一行使團自長步道入宮門。
恰逢燕帝病癒,秦觀月也以此為由,從清平觀搬了出來。
顧珩被燕帝遣派為接見使立於高樓上,矚目遠觀。
多年前,漠察為顧珩帶來的第一個功勳。
彼時燕國與漠察邊界多有襲擾,軍民不安,燕帝委派眾將軍前去平亂均敗陣而歸,隨時日漸久,漠察大有侵佔邊州之意。
顧珩那時並未拜相,身著羽衣立於丹陛之前,口稱有治敵之策,雖燕帝百般質詢,但顧珩堅稱此事不可宣口,只說若不能平亂,願以死謝恩。
沒有人知道顧珩寬鬆的道袍下,包藏著怎樣的乾坤。
顧珩未負所託,不損一卒,不失一粟,漠察甘願退兵,並固守邊界。但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也一併隱於了他的袍下。
&ldo;丞相,你看那個女子是誰?&rdo;賀風並指指去,打斷了顧珩的神遊。
顧珩循著看去,則淡淡開口:&ldo;漠察王的獨女,默別,先前曾有遙遙一見之緣。&rdo;
&ldo;兩國使臣相會,帶她來做什麼?&rdo;
&ldo;勿說嘴了,隨我下樓接見,今夜陛下初愈,設宴款待,不可延誤。&rdo;
驪臺之上,天河高懸,星月燦爛,燕帝病癒後,便重修了驪臺,以天為蓋,取家國天下之意。
此時器樂齊鳴,水霧蒸騰,大有神虛幻境之意。
使臣在左側偏殿候著,正席上,宮妃貴戚正接連入場,卻不見顧珩和秦觀月。
夜涼如水,月明星稀。
驪臺的長階下,秦觀月搭著墨隱的小臂,盛裝而來。
而在她右手不遠處,顧珩與賀風也緩步走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並未有片刻的纏黏,秦觀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