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顧珩往日克己自律到近乎喪失人性的地步，但在這幾日，他似乎在刻意允許自己稍微放縱。

在用膳時聽她說一些今日發生的趣事，吃掉她不愛吃的食物。

良久，顧珩嘆了口氣，似是妥協了。

他褪了外袍，掀開被子，躺在秦觀月的身邊。

微暗的燭光遊曳在二人之間，新換的被衾裡，秦觀月轉過身來，攬住了顧珩的腰。

顧珩抬手覆上她纖細的胳膊，秦觀月輕微地嘶了一聲。

&ldo;怎麼了?&rdo;

她靠在他的肩窩處，搡了搡他的下巴，悶著聲道：&ldo;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rdo;

漆黑的室內，能聽見顧珩的一聲輕笑。

&ldo;摔哪了?&rdo;

秦觀月伸出胳膊，借著燈光伸到顧珩眼前，聲音輕如蚊蚋，似委屈極了：&ldo;這兒。&rdo;

顧珩牽過她的手腕，凝神看了看。

秦觀月的肌膚本就白嫩，如今上面洇出青青紫紫，更為顯眼刺目。

顧珩沉聲道：&ldo;若雲既照顧得不好，明日遣她回去吧。&rdo;

若雲心思單純，往後或許還有用處，秦觀月知曉顧珩說得出便做得到，她可不想顧珩將若雲送出宮外。

怕顧珩當真，她忙補了一句：&ldo;不干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rdo;

見顧珩一直沒出聲，秦觀月也懶得猜他在想什麼。

&ldo;珩郎幫我上藥。&rdo;秦觀月以半是撒嬌，半是命令的語氣，對顧珩說。

&ldo;你如今倒是膽子大，還要我給你上藥。&rdo;

雖是如此說，但顧珩的語氣比往日溫和了許多，不似那般凌厲冷淡。

這兩三日，秦觀月每一天都在試探顧珩的底線。有時是讓他幫自己穿衣，有時是說想吃什麼菜品，讓顧珩幫她帶來，甚至如今夜，她央他放下手中未處理完的摺子，先陪自己躺一會。

即便這些只是小事，但顧珩也終於開始對她有求必應。她能感覺到，顧珩心中的冰稜正緩緩融化，才會對她步步退讓。

如此長久以往，顧珩總會慢慢適應她這般的&ldo;請求&rdo;，眼下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往後便是需要顧珩費心思的大事，他也會下意識地應了。

燭光襯著她眸中星光點耀，她飛快地在顧珩臉頰處輕輕一吻。

&ldo;有的傷在的地方，只有珩郎看過。&rdo;

她溫熱的紅唇貼在顧珩耳邊，低語道：&ldo;因而上藥的事，只能勞煩珩郎了。&rdo;

顧珩耳畔一熱，下意識地想張口拒絕，剛發出一個&ldo;我&rdo;字，便被秦觀月的纖纖玉指貼上了唇片。

&ldo;珩郎別說什麼不會，珩郎的本事，我可是見識過的。&rdo;

顧珩默了默，終是抵不過秦觀月的軟語，走向了櫃邊。

片刻後，他拿來了一瓶青玉瓶，旋開瓶蓋，瓶內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青草味。

&ldo;伸手。&rdo;

秦觀月乖乖地將手臂遞給他。

顧珩將藥膏抹在手心搓熱，輕輕覆上秦觀月的小臂，拿捏著力度，緩緩地將藥膏揉在傷處。

他的手心溫熱，而指尖冰冷，一冷一熱掠過秦觀月的肌膚，使她不禁一顫。

顧珩察覺到這細微的一顫，停了手下動作，問道：&ldo;疼嗎?&rdo;

秦觀月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秦觀月不說，但顧珩再替她上藥時，還是放輕了動作。

顧珩站在榻邊，垂眸為秦觀月上藥，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