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秦觀月怎麼哭喊,他都不為所動,反而因為她的哭鬧而生出愉悅。
顧珩的眸底陰沉,直接捂住了她的嘴:&ldo;別出聲,我不想聽到你哭。&rdo;
夜風從大敞著的門中吹入,一陣陣拂掠過滿地的布料。狂風暴雨掠過海面,以吞噬萬物之勢,席捲覆倒了那葉孤零零的小舟。
良久之後,顧珩終於鬆開了手,秦觀月像是一隻擱置淺灘的魚,狼狽地癱坐在地面層層堆疊的衣料上,連啜泣的力氣也沒有。
她像是即將死去,只有眼角的淚痕昭示著她不堪忍受的遭遇,而顧珩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整理著身上的衣衫。
&ldo;將你自己收拾好,一會宮裡會來人接你我回去。&rdo;
秦觀月一聽要回宮,嚇地向門口爬去,被顧珩一把扣住了肩。
顧珩陰冷如刃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陣寒氣順著她的脊背緩緩攀上:&ldo;你要是再敢生出一絲想跑的念頭,我今日就讓你看到陸起戎的屍首。&rdo;
聽到陸起戎沒死,秦觀月毫無神色的眼裡,突然亮起了一絲光。她先是舒了一口氣,但最後,還是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她連連搖頭,眼眶滿是淚水:&ldo;沒有,我只是想打些水來洗洗。&rdo;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顛簸駛向燕宮,秦觀月疲倦地靠在車窗旁,刻意與顧珩坐遠。
顧珩用那把利刃析透了她,像輕易掠透一張脆弱的紙,為她這倉皇的半生又添上一道又一道狼狽的印記。
凡體已經被掠取地難以承受,似乎只剩下微弱的魂魄還在苟延殘喘,
從風捲起的簾幔縫隙中,秦觀月一路看見連綿的戰火,和堆積如山的屍首。
那些屍首被戰火炙烤後的味道令人作嘔,數次秦觀月都感到胃裡噁心翻湧,想要將頭伸出簾外傾吐時,卻被顧珩一記眼風嚇止。
秦觀月被安置在清平觀一處她從未去過的偏閣,雖然簡陋,但可見其中是被人打理佈置過的。
秦觀月此時只想沉沉睡去,卻不想被一陣規律的叩門聲打斷。
&ldo;娘娘。&rdo;門外人推門而入。
秦觀月幾乎在瞬間就辨認出了熟稔的聲線,她聲音微顫:&ldo;墨隱?&rdo;
與此同時,墨隱從外室快步奔來,跪在榻前握住秦觀月的手。
&ldo;娘娘,您受苦了。&rdo;墨隱眼淚婆娑,幾個字出口險些沒忍住淚。
秦觀月搖了搖頭,只將她鬢旁的碎發挽於耳後:&ldo;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他是不是苛待你了?&rdo;
墨隱與魏恪二人忠心可鑑,也是秦觀月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她不知道顧珩為何突然同意讓她見墨隱。
言及此處,秦觀月又多補了一句:&ldo;魏恪呢,他有沒有事?&rdo;
墨隱只顧著揉搓秦觀月有些發寒的手:&ldo;娘娘您都這樣了,還掛記著我們做什麼,丞相雖說對我們略有訊問,但看在照顧娘娘的情分上,並沒有為難我們。&rdo;
見秦觀月還是有些擔憂,她又說道:&ldo;魏恪知道的太多了,已不能在宮中伺候了,丞相為他在京郊莊子上找了個活計,勉強可以維持生計。&rdo;
&ldo;那你們豈不是‐‐&rdo;
&ldo;無妨的娘娘,丞相對你有情,也不會苛待我的。&rdo;
秦觀月沉吟了一會,最終還是問道:&ldo;墨隱,我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見過‐‐&rdo;
&ldo;娘娘,這話休要再提了,您信我,為了您好,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