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起章一笑:&ldo;更何況,我今夜還要看看,你到底憑藉是誰的勢力。秦國公,很好,或許我早該想到了,秦國公與貴妃娘娘,看來盡數被丞相收入帷帳之中了。&rdo;
沉默之後,顧珩緩緩抬眼:&ldo;她在哪兒?&rdo;
顧珩或許也未想到,在此際,他居然更關心的是秦觀月之安危。
陸起章直言:&ldo;將陸起戎的兵權與京察司的兵權移交給我。&rdo;
&ldo;她在哪兒?&rdo;
&ldo;丞相若不命中樞擬旨,恐怕留給丞相的只有娘娘的屍身了。&rdo;中樞皆為顧珩的僕臣,陸起章以堅決的口吻向顧珩逼問。
顧珩喚來匆忙趕回的無塵:&ldo;拿我的手牌,向中樞傳話,移接兵權。&rdo;
無塵接令而為,陸起章又著自己的僕從跟隨著,這才安心一笑。
&ldo;丞相對娘娘,可真是一往情深啊,本王也見過娘娘,其人風采,勿說是丞相了,這天下男子,直消偷望上一眼,都會徹夜難以安眠啊。&rdo;
&ldo;她在哪兒?&rdo;顧珩的眸已泛起殺意,他在遭受著陸起章對秦觀月的羞辱,對他的羞辱。
&ldo;在我京郊一處私產。&rdo;陸起章遞給顧珩一個布袋,續言:&ldo;裡面有地點,還有一個矢鏑,丞相去前記得鳴鏑,娘娘自會欣喜地等您前往。&rdo;
陸起章折身欲往中樞去,卻被顧珩叫住。
&ldo;她與城陽王‐‐&rdo;
顧珩的話未說完,轍被陸起章的笑打斷:&ldo;丞相放心,娘娘與他不過說了幾句話,即被我接走安置,娘娘清白,天地可鑑。&rdo;
陸起章離後,陰譎的蒼穹中響起一聲清脆的鏑鳴。
從夜幕剛落下開始,秦觀月便借了長梯,攀到屋頂的平臺上,向燕宮的方向眺望。
夜色中,她能夠遠遠窺見燕宮的形貌。
那裡燃著連天的火光,厚重的硝煙瀰漫著整個燕都,甚至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見兵馬嘶啼,兵卒廝殺的聲音。
冬日的夜空飄起了小雪,雪花落在秦觀月的肩頭,很快便在她的披風上疊滿了一層薄雪。
她一直緊緊握著那支鳴鏑,即便雙手凍得冰涼,渾身被冷風席捲得快要僵硬在原地,她也遙遙睇望著燕宮的方向。
象是一名決絕的女仙,等待著郎君的凱旋。
確切地說,是等待著那支鳴鏑。
她比誰都期盼著陸起戎的勝利,若是陸起戎能夠擊垮顧珩,她與娘親的未來就有了著落。
她再也不必提心弔膽,整夜整夜地難以安眠,連做夢都是顧珩將她抓回密宮,遍遍羞辱的慘痛模樣。
遠處的廝殺聲漸漸輕淡了下去,直到緘靜無聲,像是從來無事發生過一般,天地又陷入了獨屬於夜晚的沉寂。
只餘下裊裊的狼煙,混著刺鼻的鮮血味,席捲著秦觀月的鼻息。
熊熊的火光倒映在她的眼裡,催生著期待的色澤。
秦觀月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鳴鏑,心跳如鼓。
嗖地一聲,一支鳴鏑從燕宮發出,直破雲霄。
那枚鳴鏑緩緩升空,又緩緩降落,秦觀月感到渾身緊繃的力氣驟然被抽去,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激動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枚鳴鏑掉落在地,她連低頭看一眼都不曾。
秦觀月坐在菱花鏡前,手邊是早已收拾好的細軟包袱。
她對著菱花鏡細細描眉,妄圖以最好的模樣迎接即將到來的重逢。
秦觀月從桌上拿起一枚金釵,正想斜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