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將琴放在地上，無視顧珩微微皺起的眉頭，一雙媚冶的眸子緩緩渡向他的眸海。

&ldo;還望丞相能夠指點一二。&rdo;

&ldo;近日朝中事務繁多，並非有意躲你。&rdo;他說了謊，卻也不願與她多解釋什麼。

秦觀月在袖中將指尖輕輕捻了捻，顧珩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去，看見那原先纖纖雪指因練琴而變得紅腫，甚至沁出了些淤痕。

顧珩一時心緒複雜，望向她的眼神也變得不同。他本以為這只是秦觀月設計見面的藉口，不想她的確是下了些功夫。

&ldo;《蘭臺賦》難於技藝，不適合你。你若想學，不如先從《曲江賦》練起。&rdo;

春風拂過她的臉頰，顧珩的聲音從耳畔掠過，像是親暱地撫嘆。不等秦觀月開口，顧珩已彎身將那把古琴撈起，向晚亭走去。

秦觀月跟在他身後，唇角慢悠悠地浮現出一絲笑來。

顧珩將琴擺在膝上，指尖拭過琴絃，弦端響起清如泉澈的音。

&ldo;為何突然想起練琴?&rdo;顧珩垂眸撫琴，眉目稍微溫和下來。

秦觀月坐在他身邊，半邊身子悄悄向他傾去：&ldo;三日後便是家宴，屆時后妃都要獻藝，丞相忘了嗎?&rdo;

經她這樣一提，顧珩似乎有些印象。三日後城陽王自江南採買而歸，家宴是為他而設。

燕國廟堂早已朽敗不堪，這也與顧珩的計劃不謀而合，只是他每日要替燕帝處理諸多瑣事，還要欺騙燕帝那愚昧無知之人，的確無暇顧及這宮中接二連三的宴會。

琴絃在顧珩指下輕抹慢捻，琴音曠達如遠山。他在曲聲中慢慢抬起眼，似乎想起了什麼。

若說上次夜宴獻舞是出於無奈，那這次呢?她是想憑琴藝在宴會上出盡風頭嗎。

作為妃御想藉此引起帝王注意，的確也無可厚非。

但她若有這樣的心思，又何必要與他頻頻見面，贈以香囊，今日還在此處等候?

秦觀月湊得太近，近到他只需稍一抬手，便能觸碰到她身上那處溫軟的雪脯，秦觀月身上香甜的體香鑽入他的鼻息，擾得他心煩意亂。

他不想浪費時間揣測她的心思，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聽一聽秦觀月的解釋。

&ldo;你便這麼想讓陛下注意到你?&rdo;

秦觀月愣了愣，但反應過來顧珩是在吃醋時，她不免輕輕笑出了聲。

這笑意落在顧珩耳朵裡，太過刺耳，他的神情又沉了下來，聲音如同落了冷霜。

&ldo;儷貴妃，我說的話這麼好笑嗎?&rdo;

他如雪潔白的衣袍落在身側，秦觀月的手落在兩人交疊的衣袍上，慵懶地撐起半邊嬌軀，香軟的身子向他湊近，她湊在他耳邊，眼中盈滿了笑意。

&ldo;丞相，是在嫉妒陛下嗎?&rdo;

顧珩幾乎是下意識地冷笑了一聲，他覺得秦觀月太過可笑。

燕帝不過是他掌中的傀儡，若是他想，燕帝的江山、權柄、女人都會是他的。

即便讓天下人評判，也沒人會認為他會嫉妒這樣一個昏懦無能之輩。

原先心中莫名的煩躁似乎平靜下去，顧珩緩緩撫琴，指下傳出舒松而曠遠的天籟琴音。

他如今肯與她多說些話，也不過是想看看她的手段。秦觀月這樣的女人，哪怕她在燕帝的龍榻上承歡，於他而言，又有什麼所謂?

&ldo;我為何要嫉妒他。&rdo;

&ldo;丞相難道不是嗎?&rdo;她的雪指攀過華貴順滑的衣料，像一隻小蛇般游到了顧珩的肩頭。

她將小巧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紅唇中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