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起章看向門外仍舊在忙碌搬運禮品的小廝,繼而說道:&ldo;這些人,一干不用,挑幾個家世尚可的,擬份面上過的去差職給本王看看,權當邀買安撫了。&rdo;
陸起章對君臣之道有著異乎常人的敏銳,或許在此之前,他只當自己比作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君,卻不知自己已將前路封堵,再無光亮可言。
說話間,迎面而來千鷹衛蔣氏。
&ldo;王爺,有訊息了。&rdo;
蔣氏乜了一眼陸起章一旁的隨從。
&ldo;無妨,你直說吧。&rdo;
蔣氏得命,便頷首應道:&ldo;今日一早,我等在城外河中攔截,攔到了從宮中漂出來的信匣。&rdo;
蔣氏語畢,從懷中掏出一卷小箋呈上。
陸起章有些驚詫於那些安插進去的私衛動作之迅猛,訊息來的竟如此快。
他接過小箋,只一瞬,神情便凝重不堪。
蔣氏見狀亦再續言:&ldo;屬下亦怕訊息不準,又差人打探了一番,回話是這幾人在司花局,借著送花的由頭往吳嬪宮中去,趁機取了些吳嬪傾倒的藥渣。&rdo;
蔣氏略一抬頭,對上陸起章的雙目:&ldo;其中一個精通藥理,一聞便知,這是安胎藥。&rdo;
陸起章緩緩抬起眼,但見他的眸底深若寒潭,藏著令人駭懼的冷光。
第82章
入春時節,闔宮上下的的妃嬪與女官皆換上了新制的春衣,秦觀月雖隱忍持重,但終究留有顧珩之前說所的那點&ldo;女兒心思&rdo;,因而看得那些姝影愈發眼熱。
秦觀月這便憶起若不是顧珩,自己怎麼淪為階位最低的侍婢,只得巴巴地看著人家的風姿。
因而一連幾日,顧珩差人與秦觀月傳話想約見一面,秦觀月今日以身子不適為由推據了,明日又以伺候吳嬪膳食抽不出身來避開。
顧珩起初只是以為秦觀月癸水又至,不甚放在心上,但又盤算了一遍,心覺日子不對。
顧珩是有些遲鈍,到了秦觀月連話兒都懶得回的地步,這才發覺人有些異樣,但又礙於他一朝臣的身份,前有淑貴妃、儷貴妃之事,全朝的眼睛都盯著他,現已不大好在後宮行走露面了,否是他定要好好盤問秦觀月一番的。
顧珩想到此處,手下原本的平潔的書薄被他弄得褶皺不堪,顧珩思來想去,將賀風喊了過來,二人對視,煞有介事的商討著對策。
賀風愚笨,恰是碰上顧珩這個略不諳風情的,兩人一拍即合,決定修書攻擂,每隔一個時辰便差女婢往秦觀月那兒送信。
不出一日,秦觀月便被這如影隨行的信給擾的沒個安生,原本安安寧寧同吳嬪的繡花日子也被顧珩擾得心緒煩亂。
吳嬪雖不解其中真意,但終究不是個痴傻的,便緩言相勸‐‐顧珩終究是又些身份性子的,無論二人生了什麼誤會,不好因此再生些不必要的怨懟。
秦觀月這針線仍在上下穿梭,聽著吳嬪一席話入了心,一時失神竟刺破了手指,沾染了原本潔淨的絹面。
或許是這幾日離開顧珩的祥和日子太過舒適,秦觀月險些忘記了顧珩是如何廢人行走、囚她幽室的,顧珩的愛是焦月下暴虐的山雨,只是在乏力時憐愛了一下她這柄搖曳的殘荷。
更何況,她的娘親還被這片山雨攜來的陰雲籠罩著。
秦觀月隨意擦拭了血珠,便旋身往側閣去了。
秦觀月坐於案前,用著些許生疏的姿勢提筆,她在空中大略擬了幾下,便堪堪落筆。
她沒有習過幾首詩文,因此作出的詩也只能稱之為一些不入流的打油詩,詩中大概是在責怪顧珩不知風月人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