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攥緊了那把匕首,眼底的神色愈發陰沉。
&ldo;你以為他待你真心,會讓你做皇后。那樣總比待在我身邊快樂,是嗎?&rdo;
顧珩果然聰慧,只聽了秦觀月的前半段傾訴,便能猜透她的心思。
他每一句話都說到秦觀月的心坎裡,但她並不因此覺得羞愧,這世上的男子大多以登王拜相為畢生所求,她也不過是想能不再受制於顧珩罷了,又有什麼不對。
顧珩這樣錦衣玉食的出生,哪裡會知道她們這些從泥淖中攀爬出來的辛苦。
秦觀月默不作聲,顧珩當她預設,望向她的目光愈發低沉可怕。
秦觀月感到腰後的匕首似乎又近了些,嚇得直起了腰。
她顫顫地開口,眼角已嚇得逼出了幾滴淚:&ldo;是我之前昏了頭,識人不清,如今我已想明白了,只有珩郎是待我好的……&rdo;
秦觀月這一套說辭顧珩早已聽倦了,但即便知道她只是貪生怕死,才會說這樣的話哄他,可顧珩每每聽見,還是不可免地被撫平了怒氣,稍微心軟了一些。
他緩緩抽走了那把銳刃,即便他用刃背相抵,但還是壓出了一道深痕。
&ldo;你不是想知道陸起戎在哪嗎?我帶你去見他。&rdo;
陸起戎被顧珩調入了從清平觀調入了另一處廢宮的暗房中。
這一次,秦觀月的手腳被拷上了精巧的銬鏈,雙眼被錦布矇住,就這樣近乎羞辱地被壓上了馬車。
眼前黑濛濛的一片,她不知道此行將往何處,也不知道從盥室走上馬車的一路,究竟有多少人看見了她狼狽的模樣。
她在心裡痛罵顧珩的無恥卑鄙,在外人面前裝成君子無瑕,背後卻儘是難以見光的行舉。
馬車中,她被顧珩攬在懷中坐著,四肢還泛著痠痛,馬車每顛簸一下,她都被迫無奈地感受到難以言說的不適。
一路搖晃,秦觀月早已紅了臉,她看不見任何事物,手腳都被銬牢,無法保持平衡,只能勉強緊靠在顧珩懷中,被他的雙臂環摟著。
到最後,她被硌地忍無可忍,憤憤開口:&ldo;我想自己坐。&rdo;
顧珩扣住她的腰,警告道:&ldo;別亂動。&rdo;
無可奈何,秦觀月只能壓下心裡的不滿。
忍耐了一路,好不容易馬車停了下來,她幾乎是瞬間從顧珩懷中跳了起來,想要下車,卻被顧珩扣住了手腕。
&ldo;不急。&rdo;
顧珩並沒有為她解開銬鏈的意思,反而從她身後伸手碰上了她的頸。
秦觀月渾身一縮,敏銳地戒備起來:&ldo;你要做什麼。&rdo;
&ldo;別說話,否是,將嘴也封起來。&rdo;
秦觀月霎時沒了脾性,乖乖地服軟認罪。
顧珩拿走了她的小衣,拍了拍她:&ldo;走吧。&rdo;
秦觀月羞惱欲死,卻什麼也不敢說,夜風吹進空蕩蕩的袍子內,她感到全身發冷。
然而眼前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在顧珩的攙扶下,像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般笨拙地下了馬車。
她眼前漆黑一片,雙手緊緊攥著顧珩的小臂,將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他的身上。
每走一步,手腳鏈便會發出清泠的響聲,在寂靜的冬夜裡尤為明顯。
她被顧珩帶著來到一間暗房,顧珩解開她眼上的蒙布,秦觀月瞬時皺起了眉頭。
待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
暗房內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直到顧珩緩緩地將面前的一片暗磚取下,暗磚後面透出了一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