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頓時心下顫悸,攥緊了袖口。
秦觀月竟不在陸起戎的府邸?
幾乎未經思量,消消一想,顧珩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倏然,另一陣不知從何處而起的喊叫聲席捲了清平觀的焦灼氣氛,只在一瞬,清平觀中湧入一批身著黑甲紫袍的將士,將清平觀眾人悉數包圍,連高簷之上也被羽矢軍給佔領。
沒等城陽王反應,那領軍的便上前抱拳向顧珩說道:&ldo;末將來遲了,得秦國公吩咐,京察司全體將卒入宮護衛。&rdo;
顧珩並未答話,而是將目光重新移回道已滿目驚詫的陸起戎身上:&ldo;早年間,陛下曾命我為你批命格,只不過本相當時沒應,暗下里卻為王爺起了一卦,王爺想聽聽嗎?&rdo;
此時城陽王已被兩名士卒鉗住雙肩,顧珩則上前一步,附於他耳側:&ldo;魯莽恣意,自掘墳墓。&rdo;
不等城陽王答話,顧珩便向身側紫袍將領說道:&ldo;將宮中計程車卒整編後安置於郊外,勿動殺念,只悉數規勸便好。&rdo;
顧珩又側首向賀風示意:&ldo;將他帶到後院暗房,我要親自問他。&rdo;
語罷,便折身而立,徒留城陽王在身後哭喊&ldo;蒼天負我,秦賊負我!&rdo;
暗房實則是一方密室,其中構造與宮外顧珩的私獄甚像,顧珩由賀風引路,提燈穿過一暗無光亮的長廊,這才來到那間陰暗潮濕的密室。
城陽王已被捆縛在一個立柱上,上身已被鞭笞了數次,破損的衣絮間露出內裡的傷痕。
賀風為顧珩搬了一把交椅,於城陽王身前落座。
城陽王雖受笞罰,但尚有餘力與顧珩叫囂,便向地上啐了一口:&ldo;你好手段,我竟不知,你是何時勾結的秦國公。&rdo;
&ldo;將死之人,不必知道這些。&rdo;顧珩接過一盞燙茶,不帶情感地就著血腥味飲了下去。
陸起戎一開始只是苦笑,而後又痴瘋般的狂叫起來,直到賀風上前沖他肋骨來了一拳,這才消停。
&ldo;我還有一事問你,月娘,她在哪兒?&rdo;陸起戎的眸光中似乎摻雜了一分祈求。
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在不大的暗室中炸開。
原本神色平靜的顧珩手背驟起青筋,瞬間的怒意直將他眼底漫紅。
&ldo;誰準你叫她月娘?&rdo;顧珩一字一句的咬了出來,不察處,他的手指被瓷盞碎片亦割裂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正滴滴落下。
陸起戎登時笑開:&ldo;我本以為你是什麼謫仙君子,竟也會為一個女人動情,怎麼?敢劫走我的人,卻不敢認?&rdo;
顧珩並未答話,沉默了一刻。
陸起戎發覺顧珩並未言笑,如果秦觀月不在此處,今日他出兵隱秘,並未向別人提及,除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ldo;是陸起章?&rdo;
陸起戎還未將全部的猜測宣之於口,卻被一席重拳直打出一口血來,他抬眸望去,對上顧珩兇戾的眼神。
&ldo;誰準你叫她月娘。&rdo;顧珩的手慢慢從陸起戎身上垂下,但僅緩了一刻,便又暴沖而來。
陸起戎似乎聽到自己骨頭折斷的聲音,幾乎同一刻,他痛到不能呼吸。
&ldo;我叫她又如何?&rdo;陸起戎強忍住疼痛,掙扎著抬起頭來,他即便兵敗,也要保留這種對峙的資本。
&ldo;僅僅是叫一聲你就受不了了?那你真該看看她依偎在我懷中,情意綿綿的時分。&rdo;
顧珩多年文臣的偽飾在一刻崩塌,他近乎獵豹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