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向卿在花溪旁邊坐下,猶豫了片刻,才道:“花溪,上回你說起鋪子裡有人打聽你娘……我本來以為是西月使團的人,後來侯爺私下去打聽過,說那兩人不是西月使團隨行之人。到今日我才知道,那兩人是你爹對頭派來的……是去打探你的訊息。昨日被擄之事也與這有關……”
“我爹是不是來了?”
慕向卿頓住了,看著花溪蒼白消瘦的小臉平靜地好像一灘死水,心中一痛,姐姐和花溪母女二人受的罪皆是因為這一個男人而起,過了十多年才跑來認親,換做是自己也怕失望了。
“哎,你若今日不想見他,我回了就是。”
花溪搖頭,“見,我要見,我想看看我娘等了六年多的男人是個什麼模樣?”
慕向卿聽出花溪有怨氣,嘆了口氣,說道:“他拿了當年四姐給的信物來……我知你心裡也怨,我何嘗不是恨他負了四姐,可那畢竟是你爹,血脈至親……瞧瞧昨日的情形,想來他也有苦衷……”
“姑母放心,花溪知道分寸。麻煩姑母請他進來吧!”
“嗯!”慕向卿出去了。
花溪極力想要讓自己保持平靜,可在門簾再一次挑開後,看著走進來的人時,花溪忡怔了,直到那人走過來拉住自己的手時,花溪才回過神來。
甩開來人的手,花溪別過臉看向窗外,“怎麼會是你?信王殿下!”
“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親切……沒想到你果真是我和貞嫻的孩子。當初,貞嫻離開我時,我並不知道她懷孕……”
早就預想到花溪的冷淡,真到見面後,薄野信還是忍不住心中酸澀。
花溪不言語,她不知該怎麼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父親,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臉,去看他那雙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茶色的雙眸。
薄野信不強求她說話,直靜靜地看著她,“昨日你受驚了。擄走你的人是先王的小兒子薄野恆的手下。好在姬燮派去的人一直跟著他們,才找到關你的地方。”
“姬燮?他是人的人?”
花溪終於和他說話了,雖然只有冷冰冰的一句,但薄野信覺得這是好的開端,也許事情不會像他想的那般,花溪會認他的。
“不,他不是我的人。他是已故西月左賢王我的皇叔薄野誠的最小孫子,母親是左賢王庶子的妾室,外祖父是大華人。十五年前奪位之爭時,姬家剛好離開西月回大華,他被他姬家少主的如夫人也就是他姨娘帶回了大華。”
薄野信解釋完,花溪仍舊望著窗外,沒再吭一聲。
薄野信繼續說:“當年,我被父王派到大華刺探訊息,認識了你母親,後來父王突然駕崩,急招我回西月,半路上遇上大王兄劫殺,貞嫻的丫鬟死了,我不敢帶她回去涉險,送她回了大華。我趕回西月時已經晚了,大王兄登基,將原本應該繼承王位的二王兄和我被貶謫到了烏拉山的青石嶺。一關就是三年,我幫助二王兄詐死逃跑,自己還留在青石嶺。”
“直到八年前才和二王兄通上了訊息,我託他打聽貞嫻的事,得來的卻是貞嫻早在我們被貶謫到烏拉山的第二年就暴斃了。五年前,二王兄的勢力鞏固,我才從青石嶺出來了,與他一道與大王兄打了四年多,直到去年才奪位成功。今年使團入京的路上,我收到了姬燮的訊息,才知你的存在……”
花溪知道西月的這段二王奪權的歷史,卻不知其中內幕,更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是薄野信。理智上,她覺得自己該原諒薄野信,畢竟當年動盪不安造成了一對有情人最後生死相隔的悲劇;可感情上,她卻無法輕易接受這個父親,一個害得母親肝腸寸斷的男人,一個在她生命裡消失了十四年的親人……
“薄野恆一直想著要奪回王位。這次使團裡出了內奸,他們並不知曉我與你的關係,只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