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戰國霸主般的才智,大庸不可能變成第二個周朝。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在蜀王稱帝的第四日,再次傳來訊息,蜀王薨了。
得知這個訊息,趙淑向衛廷司投去詢問的目光,衛廷司搖搖頭,“不是我做的。”
不是他做的,那麼是誰做的?蜀王內鬥?還是明德帝?
“可能是霍大人。”雖然他很不想在趙淑面前提起霍白川,但他左思右想,唯有這個可能,明德帝現在沒什麼人可用了,能派出來的都在外打仗,不能派出來的要留在京城護衛京師。
趙淑聞言贊同的點點頭,“他在暗,若想除去蜀王,憑霍家的能力易如反掌,只是為何是蜀王?”
暗殺,遠遠沒有光明正大處決得來的名聲響亮,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會這麼做。
衛廷司沒有回答,他想著,肯定是知道趙淑跟他去了柱州,又到了蜀地,霍白川不樂意,所以派人暗殺了蜀王。
不過趙淑可不會管那麼多,只要早一點除掉這些野心比才智大得多的藩王,平息了戰火,誰動的手不重要,用什麼方法也不重要。
“既然蜀王死了,不如咱們去看看?舔一把油加一加醋,讓蜀王嫡系內鬥,豈不更好?不費一兵一卒。”
衛廷司雖覺得此去蜀王府定是會遇到霍白川,但若能保住屬下的命又贏得這場勝利,是值得去一趟的,猶豫了半響,他找來幾個心腹,吩咐他們將自己隱藏起來,然後等命令,便帶著趙淑和幾個身手好計程車兵做了喬裝,一路往蜀王府去。
蜀王府設在益州,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幸好幾人身手都好,喬裝易容後,摸著進了益州城,是夜,衛廷司派屬下去打聽情報,他一個人從益州城的一品居要了蜀王府的路線圖,帶著趙淑冒著星夜進了蜀王府。
蜀王府極為簡單,並未見有奢華的陳設和建築,避開幾波巡邏的蜀兵,兩人來到一座涼亭下,躲在假山裡。
只聽上頭有人道:“皇上,您在想什麼?”是女子的聲音,從聲音可判斷,問話的人年紀不大。
這世界上能被如此問的皇帝,恐怕只有蜀地的新皇了。
窺帝心可是大罪。
夜晚,路邊一排排吊角燈,亮堂堂的,照射到涼亭上,彷彿天邊的晚霞,又彷彿是初生的朝陽,也像極了如今的蜀地,年輕卻垂於西山,不算宏偉的王府,江南風的亭臺樓閣,看來蜀王還有江南情懷。
趙淑探頭去看,只見一小小的身子,裹住龍袍裡,身邊站著個清瘦的侍女,不知是霍白川搞了什麼鬼,還是蜀王府本便內鬥厲害,蜀王死後,竟然是這麼個黃口小兒繼位。
“在想死後的諡號。”趙樟望望天,蜀要亡了,自己這個國君也將成亡國之君,國亡之後,不知他又該是怎樣的死法。
憑心而論,他是一萬個不想死的,但找誰救國?百思也想不起誰能救蜀於大廈將傾。
更想不明白,他到底得罪了誰,為什麼要他來做這個短命鬼。
蜀國現在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雖然他們只讓他做皇帝,不讓他知道其他事,但他清楚的知道,蜀的兵沒有王師的多,蜀的將,沒有王師的勇。
王師以衛廷司為帥,屬下有一眾猛將,皆是當下英豪,隨隨便便拿出一個,都能與蜀軍抗衡,這些人不可能背叛大庸朝廷,轉而投靠蜀地。
大庸是年輕力壯的青年,而蜀雖才開始,卻已要夭折,真是頭疼啊,每日算著自己的死期,這種感覺,已不能用煎熬來形容。
“皇上,天色太晚,該用晚膳了。”侍女提醒,他其實不知道諡號是什麼,接不上話。
趙樟抬著小短腿,揹著手,像個小大人般走在前面,可惜他還太小,才七歲,不管怎麼裝大人,都顯得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