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趙淑與衛廷司一路跟著,見他眉梢緊鎖,似乎還在想自己死後的諡號。
雖然蜀反了朝廷,但趙淑作為趙氏子孫,打心眼裡覺得這個孩子聰慧,不由得也替他尋起諡號來,像文、武、明、睿這樣的號就不用想了,就算惠這樣平庸的號恐怕也和他無緣,
可別是什麼煬帝,這種惡號聽了就覺得難受,不過應該不會,畢竟太小。
來到他的寢殿,趙淑與衛廷司躲在樹上,藉著敞開的窗,看到他只簡單的吃了幾口粥,便開始寫字。
趙淑視線不夠好,看不清,直到他睡著了之後,衛廷司往室內扔了個黑球,將值守的人迷暈,兩人才進去。
走到桌前,趙淑看到宣旨上是兩行歪歪斜斜的字,……“犯我河山者,雖遠必誅”
“噗”她看了,嗤笑起來,有志氣,可惜生在蜀地,若在京城,想必會成長為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時間是過了好幾日的,張昌終於在趙淑與衛廷司抵達益州城的第二天回來了,“元帥,人已處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蜀王薨了,蜀地已不足為慮,你且回去將景王的人都處理掉,爭取在滅蜀後伐景前回來。”
張昌整個人都懵了,還沒真刀真槍的幹呢,蜀王就薨了?這戰鬥力也太差了,能不能走點心?將來班師回朝論功行賞,領功的時候他會內疚的!
不滿歸不滿,他再次折回了柱州,趙淑看他來回倒騰,想著,通訊落後就是不方便,不過她也只能想想,她可做不了科學家。
送走張昌,衛廷司在一品居里迅速發了幾條命令下去,並沒有避著趙淑,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左右不過是要開始伐蜀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但時間終究是會過去,七天後,益州城終於出現了恐慌,所有店鋪都關門歇業,鄉下有親戚的都跑鄉下去避難去了,沒有的也呆在家裡不敢出來,偌大的益州城,瞬間靜悄悄的,彷彿成了一座空城。
蜀王府。
“報!”這一聲報,將蜀王府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包括七歲的趙樟,他正端坐在比京城小几號的金鑾殿龍椅上,下面是文武重臣分立兩旁。
“宣。”聲音不大不小,卻不失威嚴,在靜靜的殿內響起,這話不是趙樟說得,而是坐在龍椅之後,珠簾內的蜀國太皇太后說的。
太皇太后,沈致清,蜀王趙毅荇的母親,今年七十五歲,在古代來說是高齡了。
“大庸頒伐蜀問罪詔書,衛廷司為帥,已自楚地出兵!”
這無疑是平地一聲驚雷,蜀朝滿朝文武的心都是一寒,跌入谷底,頓時就失了底氣,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簾後“啪”一聲,是茶杯打碎的聲音,趙樟聽得清楚,沈致清呼吸都不平穩了,他輕嘆,終究不是京城慈寧宮那樣的太后。
站在首位的蜀相端著玉板出列,正想說話,趙樟便站起來了,小小的身子,就算站起來,也沒什麼威懾力,他將手上帶著手串一扔,剛好仍在蜀相腳邊。
蜀相見著手串,嘴邊的話暫時便嚥了回去,滿朝文武前,他還是會給小皇帝一個小小面子的。
趙樟很不喜歡下面的這些文臣武將,見沒人不說話,他抿抿嘴,分站兩旁的文武眾臣這時終於看到小皇帝站起來了,這幾日趙樟就像個假人,坐在龍椅上從來不亂動,沒有沈致清的命令從來不說話。
趙樟不敢再等,生怕後面的沈致清說話,便大聲道:“朕要御駕親征,犯我河山者,雖遠必誅!諸卿不必勸朕,衛軍不退,則蜀亡!爾等寒窗苦讀,一朝入仕,甘為亡國之臣呼?眾將榮馬半生,甘做亡國之軍呼?”
小皇帝一語驚人,沈致清阻止不及,滿朝文武面面相覷,心中想著,黃口小兒也談御駕親征,真是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