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終究是沒能趕上大哥葬禮。
那位為彰顯對犧牲將領敬重,極其罕見的親至機場,扶棺槨痛哭,並親自與張軍長那位老上級馮玉將軍一起扶靈至北碚雙柏樹暫厝。
停靈2日後,為張上將舉行了盛大國葬!
那位親筆題寫了“勳烈常照”的輓詞,馮玉將軍的輓聯是“抗戰來建最大功勞正氣千秋死無遺恨,從戎後同半生患難國仇初雪慟失元良。”
唁電從國內外紛紛發往國內,在安延城的那位領導人也託八十集團軍駐山城辦事處送來‘盡忠報國’的輓聯!
而更讓雲集將軍葬禮現場的中外記者們震驚的是,聽說張上將出殯,山城竟然有十幾萬百姓湧上街頭,將北碚至青木關梅花山公路兩側站滿,形成了一條令人難以置信的立體通道。
而如果有飛機從山城上空飛過,完全可以很輕鬆的看到公祭地點,因為,由無數的人成群結隊還在從山城各處湧向那裡。
幸好,政府和軍隊也做了預案,在各路口設定了警戒部隊和路障,向趕來為將軍送行的民眾進行說明和勸返,若是再進入哪個地區,不用日本人丟炸彈,自己人都能把人給生生擠死。
彼時的山城可是日軍轟炸的重點,尤其是這樣重要的時刻,日本機群前來轟炸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記錄如此大的事件是他們的工作,他們前來時可是連遺書都準備了的,可這些中國老百姓又是為什麼呢?為了紀念一個人,寧願丟掉自己寶貴的生命,很多西方記者是很難以理解這些中國人的想法的。
那是因為西方從未懂過中國,懂過華夏民族!
這個有著數千年傳承的國家和民族,無論是動盪紛亂年代的叱吒風雲,還是繁盛勃興時期的埋頭苦幹,總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萬世師表孔子、有“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的三閭大夫屈原、有“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的亞聖孟子、有“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剛正不阿的司馬遷、有“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才高八斗的曹植、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關心人民疾苦的詩聖杜甫、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文正公范仲淹、有“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氣浩然的文天祥、有“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不懼犧牲的林則徐、有“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光明磊落的譚嗣同......
他們就像大文學家魯迅所說的“不必等候炬火,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引領著整個中華民族,哪怕是長夜漫漫,也堅定前行,華夏風骨從未因為什麼崖山之戰就此斷絕。
此前不會,此後亦不會!
在葬禮上,由那位親自領讀了將軍在戰前所書寫的兩封信,一封為告全體官兵書: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決心,我們國家及我五千年曆史之民族,決不至亡於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
另一封卻是寫給自己的部下,時任第33集團軍副總司令馮志安:“仰之吾弟如晤:現已決定於今晚往襄河東岸進發,不顧一切,向北進之敵死拼。無論作好作壞,一定求良心得到安慰。由現在起,以後或暫別、永離,不得而知。專此布達。”
從兩封信中已然看出,將軍在此戰之前便已抱有死戰之意,當場之軍民無不掩面而泣,但臺下軍民更知道,當下更為悲慼的當為張家二子一女。
不僅是父親已經戰死於前線,也不僅僅只是母親也因為病入膏肓還在醫院,更因為臨別之時,將軍竟然沒給家中留下隻言片語。
但張家長子卻在這一刻彷彿成熟起來,此後張家祖訓中留有三句話:“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