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暮歸搖頭道:「皇上該不會怕十五殿下替臣講情,所以準其暫留呂先軍中。若真這樣,十五殿下此時恐怕有危險。」
恆爰扯開他內袍:「此刻你倒知道賣弄忠心。」毫不留情撫上內袍下的肌膚,蓄勢蹂躪。
司徒暮歸驀然反手扣住恆爰雙腕脈門,再稍一帶,皇上又進了司徒大人懷抱。司徒笑道:「皇上對罪臣倒放心得很,臣自小習過些武功,進思瀾閣前萬不該將臣的枷鎖取下。便是帶著枷鎖,習過武的欽犯在皇上御審時也需在丈外,左右有侍衛護駕。」
皇上到底是皇上,臉雖然氣的發青,但還是冷笑慢慢道:「司徒暮歸,你欲犯上還是逼宮?」
司徒暮歸低聲道:「皇上猜臣是犯上還是逼宮?」
恆爰被他雙臂圈住竟動彈不得,曉得今天還是算錯了一步,強壓住攻心的怒火,面無表情道:「方才你道睿王此時怕有危險,究竟是什麼緣故?」
司徒暮歸瞧著恆爰的雙眼,道:「罪臣是欺君犯上將砍頭的欽犯,說的話何堪入聖聽,皇上不必當真。」
四目相對片刻,恆爰慢慢道:「司徒愛卿是朕的重臣,從二品中書侍郎,朕明日還要與你在金鑾殿上共議國事,愛卿何出此言?」
司徒暮歸輕輕一笑,鬆開雙手,恆爰身上一陣輕鬆一陣清冷,恆爰緩步踱後,道:「司徒愛卿果然玲瓏通透。」
司徒暮歸道:「並非臣通透,乃是君無戲言。」
恆爰慢慢踱到御案後,慢慢坐下,端起方才斟的一杯茶水,入口尚溫。
司徒暮歸合攏衣襟整好衣帶,道:「臣斗膽請問皇上,十五殿下一事皇上是如何處置的?」
恆爰道:「朕給呂先發了封書信,讓他務必保護睿王樣樣周詳。」
司徒暮歸道:「臣再斗膽請問皇上,現在蓼山縣內的江湖幫派形勢,皇上看如何?」
恆爰擱下茶杯道:「還用問麼,正道邪道聯手尋仇,錦繡林的六合教有天大的能耐也是四面楚歌。就算有朝廷的大軍,也只做調解,六合教一樣寡難敵眾。」
司徒暮歸道:「這便是了,朝廷大軍前去蓼山調解的事情一定滿江湖皆知,呂先做事一向謹慎,何況皇上讓他務必保護睿王樣樣周詳。臣猜這一路上,睿王定然住的是呂先的將軍大帳,吃飯單起小灶,其餘用度一概仔細打點。」
恆爰道:「呂先做事,一向在分寸上拿捏的甚好。」
司徒暮歸悠悠道:「他這一番拿捏自然甚好,怕只怕,到了淮安府顧況去知府衙門知會驗印時,十五殿下定要與他同去。」
顧況進淮安城,皇上賞的小轎子還是沒派上用場。
睿王殿下高高在上,還有呂將軍的一位副將,這兩位人物騎馬,顧況這個七品小知縣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坐轎。於是顧況與恆商並騎而行,旁邊還有個程適。
淮安城的大街上行人十分少,老百姓都關門閉戶躲在自家,免得江湖幫派互毆時被誤傷。大街上的屋頂欄杆連兩旁的樹木,沒一樣是囫圇的。
程適甚有模有樣地說:「呂將軍恐怕淮安城內江湖人物多,特讓在下跟來,穩妥些。」
顧況道:「呂將軍一定曉得程賢弟你聞風而逃的本事,方向找得準,腳程又快。當真江湖人物有來找岔的這些人抵擋不住,跟著你沒準就跑過了那些會輕功的。」
程適晃晃腦袋道:「好說、好說,講心裡話,我第一個不放心的就是顧賢弟你,想當年大家去城外菜地偷蔥,一群人裡就你一頭扎進人家豬圈的食槽,要不是兄弟好心拎了你一把,還不知道如今能不能看見光鮮的顧知縣。」
恆商只笑,牛副將道:「程掌書與顧知縣從小一塊長大,感情真真是好。」
顧況道:「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