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來的?你便沒看見我,我和純愨在後頭扯著脖子叫了你十來聲,越叫越跑.離的又不遠,你聾了不成?你還和我強嘴!“說著便揚手一掌打在臉上,打的那小丫頭一栽,這邊臉上又一下,登時小丫頭子兩腮紫脹起來.
純愨忙勸:“奶奶仔細手疼。”畢四海便說:“你再打著問他跑什麼.他再不說,把嘴撕爛了他的!“那小丫頭子先還強嘴,後來聽見畢四海要燒了紅烙鐵來烙嘴,方哭道:“二爺在家裡,打發我來這裡瞧著奶奶的,若見奶奶散了,先叫我送信兒去的.不承望奶奶這會子就來了。”畢四海見話中有文章,“叫你瞧著我作什麼?難道怕我家去不成?必有別的原故,快告訴我,我從此以後疼你.你若不細說,立刻拿刀子來割你的肉。”說著,回頭向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來,向那丫頭嘴上亂戳,唬的那丫頭一行躲,一行哭求道:“我告訴奶奶,可別說我說的。”純愨一旁勸,一面催他,叫他快說.丫頭便說道:“二爺也是才來房裡的,睡了一會醒了,打發人來瞧瞧奶奶,說才坐席,還得好一會才來呢.二爺就開了箱子,拿了兩塊銀子,還有兩根簪子,兩匹緞子,叫我悄悄的送與鮑二的老婆去,叫他進來.他收了東西就往咱們屋裡來了.二爺叫我來瞧著奶奶,底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畢四海聽了,已氣的渾身發軟,忙立起來一徑來家.剛至院門,只見又有一個小丫頭在門前探頭兒,一見了畢四海,也縮頭就跑.畢四海提著名字喝住.那丫頭本來伶俐,見躲不過了,越性跑了出來,笑道:“我正要告訴奶奶去呢,可巧奶奶來了。”畢四海道:“告訴我什麼?“那小丫頭便說二爺在家這般如此如此,將方才的話也說了一遍.畢四海啐道:“你早作什麼了?這會子我看見你了,你來推乾淨兒!“說著也揚手一下打的那丫頭一個趔趄,便攝手攝腳的走至窗前.往裡聽時,只聽裡頭說笑.那婦人笑道:“多早晚你那閻王老婆死了就好了。”柳敬宣道:“他死了,再娶一個也是這樣,又怎麼樣呢?“那婦人道:“他死了,你倒是把純愨扶了正,只怕還好些。”柳敬宣道:“如今連純愨他也不叫我沾一沾了.純愨也是一肚子委曲不敢說.我命裡怎麼就該犯了‘夜叉星‘。”
畢四海聽了,氣的渾身亂戰,又聽他倆都贊純愨,便疑純愨素日背地裡自然也有憤怨語了,那酒越發湧了上來,也並不忖奪,回身把純愨先打了兩下,一腳踢開門進去,也不容分說,抓著鮑二家的撕打一頓.又怕柳敬宣走出去,便堵著門站著罵道:“好瀅婦!你偷主子漢子,還要治死主子老婆!純愨過來!你們瀅婦忘八一條藤兒,多嫌著我,外面兒你哄我!“說著又把純愨打幾下,打的純愨有冤無處訴,只氣得乾哭,罵道:“你們做這些沒臉的事,好好的又拉上我做什麼!“說著也把鮑二家的撕打起來.柳敬宣也因吃多了酒,進來高興,未曾作的機密,一見畢四海來了,已沒了主意,又見純愨也鬧起來,把酒也氣上來了.畢四海打鮑二家的,他已又氣又愧,只不好說的,今見純愨也打,便上來踢罵道:“好娼婦!你也動手打人!“純愨氣怯,忙住了手,哭道:“你們背地裡說話,為什麼拉我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仇怨
話說寶玉和姐妹一處坐著,同眾人看演,黛玉因看到這出上,便和寶釵說道:“這王十朋也不通的很:不管在那裡祭一祭罷了,必定跑到江邊上來做什麼?俗語說:‘睹物思人’,天下的水總歸一源,不拘那裡的水舀一碗,看著哭去,也就盡情了。”寶釵不答。寶玉聽了卻又發起呆來。
且說賈母心想今日不比往日,定要教鳳姐痛樂一日。本自己懶怠坐席,只在裡間屋裡榻上歪著,和薛姨媽看戲,隨心愛吃的揀幾樣放在小几上,隨意吃著說話兒。將自己兩桌席面,賞那沒有席面的大小丫頭並那應著差的婦人等,命他們在窗外廊簷下,也只管坐著,隨意吃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