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不曾關心往來,在她們嫁出宮後更是幾年見不上一面。
想念親人?這對他而言真是極為陌生的情緒,而有親人可以掛心想念,是件幸福的事吧?
他緊繃的面容緩緩平和了下來。
“好,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朕就成全你,明日你就到陵園守陵三年!”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出飛霜亭。
曲密慢慢直起身子,怔然遙望著那一抹明黃消逝在雨夜中。
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沒有生氣、沒有暴怒、沒有斥責,他放過她了。
緩緩站起身,她輕輕揉著疼痛的膝蓋,思緒仍在方才發生的事情上打轉。
她實在看不透應雅束這個男人。
說他冷漠,他抱著她親吻時卻熾熱如火。
他殘暴嗎?方才他明明可以用他的身體狠狠撕裂她,但他並沒有。
無情?讓她守陵三年,可以算得上他對她的無情嗎?
她想得出神,直到細碎的腳步聲喚醒了她。
“穆公公!”
看著來人,她微感驚訝。
但見他一手撐著傘,另一手還拿著一把傘,腳步快疾地朝她走來。
“奴才是給小主送傘來的。”穆良把手中的傘遞給她。
曲密微訝,他理應護送皇上回無極殿才是,而他們才剛剛離開,不可能這麼快回到無極殿又轉回來。
“皇上呢?”
她接過傘,疑惑地問。
“皇上要奴才送傘給小主,奴才這會兒要趕著回寢宮侍候皇上了。皇上一路淋著雨回去,若不好生照料,生了病可就不好了。”穆良說完,慌忙地轉過身急急離去。
曲密的心頭劇烈地一震,她想不到他會這麼做,怔怔盯著手中那把傘,一股暖意在心底緩緩漫漾開來,朱唇也悄悄浮起一抹不自覺的羞澀淺笑。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在天亮前停了雨。
所有準備出宮的宮嬪們全都在彤雲宮外頭淚眼話別。
“密姐姐,這一別,咱們從此再無法相見了。”花婉露臉色悽惶無助。“想不到我竟要在‘無塵庵’內了此殘生。”
曲密雖然幸運得可以只守陵三年便能返家,但對姐妹們從此與世隔絕的無望命運也感到悲傷黯然。
“婉露,你……你要好好保重。”
曲密心頭難受不已,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
“主子,山中夜裡寒涼,你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玉鎖含淚道。
曲密點點頭。
玉鎖是小宮女,不必隨她們出宮,而宮嬪離宮之後自然也不必有人貼身服侍,所以眼前不只宮嬪們相互道別,各宮嬪們也各自和自己的貼身宮女話別,場面有如生離死別般哀傷悲涼。
此時,穆良行色匆匆地走了過來,臉色凝重地把曲密喚到了一旁。
曲密心下驚疑,暗忖著,該不會是應雅束反悔了他的承諾?
“皇上一早接獲訊息,就立刻命奴才來告訴主子。”穆良急急地說道。
“什麼訊息?”
她眼皮忽然一跳,心驚地問。
“曲大人全家遭難了。”穆良低聲道。
“什麼?”曲密一時沒能弄懂他的意思。
“曲大人一家都被盜賊殺害了!”穆良說得更清楚些。
曲密驚駭不已,彷彿有雷在她頭上猛烈地劈下。
“什麼?求你說清楚一點!”
曲密瘋狂地拉扯著穆良,幾乎崩潰。
“聽說有盜賊闖入曲大人家,見人就殺,無人倖免於難,皇上得知後已經緊急派人前往處理此事了,請小主節哀順變。”穆良感嘆地說道。
曲密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