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是吧。老子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等我回來再開工,等我回來再開工,你狗日的就是不聽,你耳朵裡塞驢毛了嘛!”
“我、我想著趕緊把路修通,今年的任務不就有指望了嘛,所以,我就……”
“你當這是你們家炕頭呢,想咋折騰就咋折騰,啊!修路你不能沿著河灘修,為啥非要把好好的草場給毀掉,你自己看看這有多可惜。這裡是牧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把人家的草場糟蹋了,牧民們吃啥?喝啥?我看你狗日的是活得不自在了你,咋不叫人家一鞭子,把你的腦袋抽下來。我告訴你,怎麼挖的草場,你給我怎麼填,咳咳……”由於吼得太兇,楊場長的嗓子嘶啞了。
“楊場長,你說今天這事咋辦吧?”阿勒騰別克揉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說。
“毀壞的草場,你們怎麼個賠法。”
“對不住呀!老鄉們,實在對不住,都怪我楊二桿子管教不嚴,讓這幫王八羔子給你們捅下這麼大一個婁子。在這裡我代表東山林場先給你們賠個不是了……”楊場長深深鞠過一躬,接著說:“前兩天,我給你們葉場長去過電話,我們說好後天見面的,我們見面的目的就是為了商量修路的事……”楊場長乾咳幾聲,緩步走下石坎,來到阿斯哈爾跟前,拉著他的手說:“我的阿隊長喲,看在老漢我這張老臉上,你就不要生氣了。話說回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老鄉們,建工廠、修鐵路、蓋房子都需要木材,而且是大量的木材。你們叫牧工,我們叫森工,只是分工不同,但大家都是在搞國家建設。所以,我在這裡還請老鄉們多諒解,我們也不想伐這些木頭,長得好好的松樹,你說伐了多可惜……”
“張金山,老鄉們大老遠的來了,你狗日的,就不說招待招待。”
“我、我這就去。”大個子如釋重負地跑了。
“小郭!小郭!你醒醒。”依曼拜抱住昏過去的郭明達,心中焦急萬分。
“衛生員,衛生員死哪裡去了。”楊克又吼叫起來。
“楊場長,我在這裡呢。”一個顫顫抖抖的聲音在人群裡響起。
“你還楞著幹什麼?沒見有人受傷了嗎?”
“您讓我給他們……”
“什麼你們他們的,混賬東西,這裡所有的人,全是階級弟兄。用毛主席的話說,今天這事屬於人民內部矛盾,既然是人民內部矛盾,那就是咱自己家的事。明天我就去跟你們葉場長商量,你們放心,毀壞的草場該怎麼賠,我就給你們怎麼陪。如果我楊二桿子說話不算話,你們把我的腦袋當皮球踢。”
人群裡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剛才那種劍拔弩張
的氣氛稍稍有所緩和。阿斯哈爾慢慢低下了頭。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如果還斤斤計較,不就顯得自己太過小雞肚腸了嘛。
楊場長似乎看出了阿斯哈爾的心理活動,他走過來拍拍阿斯哈爾的肩膀說:“走走走,阿隊長,既然到了家門口了,總得叫大家進去喝口水吧,要不那個老狐狸還不得罵我小氣呀。”這個當過兵的大老粗,還真有兩下子,一件棘手的群毆事件,叫他輕而易舉地就給平息了。
阿斯哈爾不好意思了,他連連擺著手說:“不了,不了,楊場長,我們回去了。”
“你看你,怎麼跟個小媳婦一樣,還羞羞答答的。牙齒還有咬舌頭的時候呢,沒事,咱都是老爺們,今天這事誰也不許再提,你不用擔心,就是到了你們葉場長那裡,我也會一問三不知,哈哈哈……”
“楊場長……” 阿斯哈爾回頭望望滿腦袋裹著繃帶的郭明達。
“衛生員,傷員們怎麼樣?”
“不要緊。”
“那就好,你給我用車把傷員們送到牧場醫院,那裡的條件要好一些,醫療費全算在我頭上。你給我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