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再看向李曇年時,目光裡的冷意,漸漸被溫柔代替:“倒是你,別人那般羞辱你,你就這麼算了?”
自然不能算!
李曇年心裡這麼想著,這才將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圓臉姑娘,此時,那姑娘面色慘白,似是剛剛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兒一般。
李曇年仔細一想,倒也能理解,畢竟,自己若剛才沒叫住她,這怕,這會子跟羅嬌嬌他們一塊兒遭殃的,還有她!
“說吧,怎麼回事兒。”抱著手臂,李曇年緩緩開了口。
“我,我說,我全都說,是羅嬌嬌,是她指使我的!”
圓臉姑娘聲淚俱下的將羅嬌嬌如何讓她將簪子放她身上的事兒說了個清楚。
陸執一張俊臉漸漸陰沉了下來,他原以為,那羅嬌嬌只是在門外羞辱了他的妻,不想,她竟還敢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栽贓嫁禍!虧她想的出來!
“所以,當時,也是她指使著你們推我,想讓我摔壞元夫人的寒蘭?”李曇年在問,卻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嗯。”圓臉姑娘低低點了點頭。
這種時候,她還有什麼隱瞞的,李曇年一問,她就一五一十的將情況說了出來。
李曇年倒沒什麼稀奇的,畢竟,她早就猜到了,此番,也不過是再多問一句罷了。
可陸執和元若蘭就沒那麼淡定了。
陸執一張臉,陰的如鍋底灰一般,他是真的沒想到,那羅嬌嬌竟是百計頻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好,倒是好得很!
“我往日竟沒看出那羅嬌嬌是這般心腸,倒讓她險些害了李娘子你!李娘子,我們如今就去羅家一趟,順道再問問那羅方正是如何教女的。”
元若蘭上前拉著李曇年就要走,她如今實在是氣急。
她是真心喜歡李曇年這個小姑娘的,更何況,如今,她還救了高四哥,那也算是她的恩人。
她元若蘭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別人這般對她的恩人!
“再等等。”李曇年朝一旁的石凳處指了指,自個兒則徑直坐了過去。
元若蘭心有不解,不知她這‘等’究竟是何意。
倒是陸執徑直過去,坐到了她的身邊,他知道,她在等羅嬌嬌。
也對,羅嬌嬌花了那麼多功夫栽贓陷害,結果,又吃了那樣的苦頭,如今,她怎可能就這麼算了?
想來,那羅嬌嬌過不多久就得帶著救兵來‘驗收成果’了!
陸執笑了笑,他忽然發覺,他的阿曇也沒有那麼難懂。
以前,他總覺得她像謎一樣,他如何都看不透她心中所想,如今想來,倒是自己觀察的不夠仔細罷了。
“喝點水嗎?”石桌上擺了一壺茶水,是先前李曇年進去幫人治病時,下人送來的。
他伸手摸了摸壺身,在確定茶水還是溫熱的之後,他方才將茶水緩緩倒入了茶杯中,又將茶盞遞給了她。
瓷杯瑩白如玉,襯著黃綠色的茶水,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李曇年忍不住朝那貌似平平無奇的杯盞看了一眼,雖她不懂瓷器,卻也看的出來,這個杯盞應是不便宜的。
一個小小的縣衙,竟也這麼大方?
李曇年意外之後,還是接了茶盞,朝陸執輕聲道:“謝謝。”
她拿起茶盞離開時,兩人的手有過片刻的接觸,陸執心跳也不由快了幾分。
“不必。”他朝她鄭重的說了一句。
她往後都不必和他道謝,她是他的妻,他為她做任何事都是天經地義。
“李娘子,咱們當真就這麼等著?”元若蘭眼看著李曇年和陸執當真坐下來喝茶了,倒是將她給弄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