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遲疑了一下說:〃……我想再問你一句,你和周曉白的關係還有可能恢復嗎?〃
〃沒有,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袁軍問:〃要是我和周曉白好,你不會反對吧?〃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當然不反對,曉白也有這意思嗎?〃
〃我還沒有和她說過,我知道她還在想著你。〃
鍾躍民說:〃要我幫什麼忙嗎?要不我去給曉白做做工作?〃
袁軍苦笑一聲:〃算了,誰去做工作都比你合適,你一出場準壞事,這事還是我自己辦吧。 〃
鍾躍民又問:〃鄭桐呢?你也沒閒著吧?你和蔣碧雲的關係進展得不錯呀,那天在老莫就眉 來眼去的。〃
鄭桐說:〃不好意思,早明鋪暗蓋了,不過我想這用不著徵得你的同意,你鍾躍民又不是娘 子軍連的黨代表?〃
鍾躍民問:〃鄭桐,秦嶺有訊息嗎?〃
〃沒有,她早離開白店村了,誰也不知道她的訊息,她父母都是陝北人,陝北的關係很多, 想躲開你還是很容易的。〃
鍾躍民沉默了。
鄭桐幸災樂禍地說:〃你小子也有今天?〃
袁軍有些傷感∶〃躍民,我下星期就要回部隊了,曉白和我一起走,咱們分別好幾年了,好 不容易見一面,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又要分手了,再見面又不知哪年了。〃
鍾躍民張開雙臂摟住袁軍和鄭桐說∶〃多保重吧,弟兄們,咱們常聯絡……〃
電話鈴響了,鍾躍民從床上爬起來拿起電話∶〃喂,是那一位?〃
話筒裡沒有聲音。
〃喂?是誰?請說話。〃
話筒還是沒有聲音。
鍾躍民憤怒了:〃喂,是誰?不說話我可掛啦,有病是怎麼著?這大半夜的。〃
話筒裡傳來一個姑娘怯生生的聲音:〃別掛,躍民,是我,你聽得出來嗎?〃
〃……周曉白?是你嗎?〃
〃是我,躍民,昨天在餐廳我心情不好,對不起,我失禮了。我想見你,可以嗎?〃
〃這……袁軍知道嗎?〃
周曉白髮火了:〃我要見誰用得著向他彙報嗎?躍民,我不是老虎,吃不了你,你總不至於 就這點兒膽子吧?〃
鍾躍民口氣強硬起來:〃我能怕誰?不就是個袁軍嗎?再說你也沒嫁給他,我有什麼不敢見 你的?〃
〃這就對了,這才是我印象中的鐘躍民,請你明天晚上在新僑飯店門口等我,好嗎?〃
〃好,不見不散。〃
北京的新僑飯店西餐廳這些年似乎變化不大,在鍾躍民看來,桌布還是當年的桌布,連椅子 的式樣都沒變,還是那種蒙著米黃色卡其布面的軟椅,鍾躍民還記得當年他趁著停電扛走人 家一把椅子的事。
鍾躍民和周曉白相對而坐,兩人都穿著軍裝,坐在餐廳裡很引人注目,畢竟來這裡用餐的軍 人不多。周曉白毫不掩飾地注視著鍾躍民,目光裡很複雜,鍾躍民很不自在地避開她的目光 。
鍾躍民沒話找話地問:〃曉白,這些年你還好吧?〃
〃我不太好,心裡總想著你,能好嗎?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我這是單相思,甚至有點兒賤, 可我騙不了我自己。〃
〃曉白,你是不是恨我?沒關係,要是恨我你就直說。〃
〃說不清,愛和恨的界限本來就很模糊,更何況我想恨你也恨不起來。〃
〃你今天找我來,不是為說這些吧?〃
周曉白凝視著鍾躍民:〃躍民,你怎麼這樣冷漠?難道連和我敘敘舊的心情都沒有了?你以 前可不是這樣,相比之下,我倒更喜歡當年在冰場上那個嘻皮笑臉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