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吼:〃到!〃
寧偉揹著包走進五班。
鍾躍民一見他就笑了,他向寧偉伸出手說:〃是你呀,歡迎、歡迎。〃
寧偉敬禮:〃請班長,副班長多幫助。〃
董明說:〃這是個刺兒頭,沒出新兵連就背上兩個處分,你們要嚴格管理。〃
鍾躍民說:〃放心吧,指導員,我們五班可是個紅色染缸,別說一個寧偉,就是蔣介石來了 ,也能給他改造了。〃
指導員笑了:〃鍾躍民,你就吹吧,咱們言歸正傳,下星期就要演習了,你們班可要特別注 意,千萬不能出事故。〃
指導員剛一出門,鍾躍民就忙不迭地召開了班務會,他的就職演說是這樣開場的∶〃大家都 知道了吧?從今天起我就是五班班長了,班裡的一切工作由我負責,有兩件事咱們今天必須 說清楚,第一,我當班長下面有沒有不服氣的?誰要是不服氣就站出來,和我拳腳上過
過招 兒,我要是輸了這個班長你當。要是你輸了就老老實實當戰士,別乍刺兒。怎麼著,有不服 的沒有?〃
五班的戰士們誰也沒吭聲。
〃嗯,都不吭聲,那就是沒有,這個問題就算過去了。第二,以後班裡無論發生什麼事,要 儘量在班裡解決,別動不動就越級報到連長指導員那裡,這叫打小報告,我最他媽的煩這個 ,所以醜話說在前面,要是讓我發現了可別怨我翻臉。我就說這麼多,有不同意見沒有?嗯 ,沒有,那就散會。〃
最近鍾躍民有些煩躁,他當兵已經三年了,這三年裡發生了很多事,父親雖說還沒安排工作 ,但畢竟算是被解放了,家裡的事他沒什麼可惦記的。唯一使他牽腸掛肚的是秦嶺,當兵以 後他至少給秦嶺寫過十幾封信,秦嶺卻從不回信,這個女孩子可真夠絕的,鍾躍民怎麼也想 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清醒理智的姑娘,她簡直是個謎。如果秦嶺僅僅是不回信,鍾躍 民倒還能沉住氣,反正知道她還在白店村,李奎勇每隔半年時間都會給他來封信,順便也談 談秦嶺的情況,但是最近李奎勇在信中告訴他,秦嶺自從回北京探親以後,就再也沒回過村 ,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秦嶺竟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鍾躍民聽到這個訊息後,居然頭一 次失眠了,有好幾天的時間,他幹什麼都無精打采,連話都少了,他終於體會到了,這種精 神狀態叫憂鬱。鍾躍民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喜歡秦嶺,這個女孩子很讓他牽腸掛肚,三年 了,他不但沒忘了秦嶺,反而越來越想念她。真是見了鬼,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對女 人的心態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一個遊戲人生的人,應該把這一生的每個時間段都看成是一 個單獨的遊戲,怎能一個遊戲就收不了場呢?
袁軍坐在輪椅上,由護士小於推著,在花園裡走動,羅芸迎面走來向袁軍不冷不熱地打招呼 :〃袁軍,你的傷好得挺快呀,祝賀你。〃
袁軍也不冷不熱地說:〃謝謝,你很忙嗎?〃
羅芸對小於說:〃小於,你休息一會兒,我來推輪椅,我們在北京就是老熟人了。〃
小於說:〃好,你們聊吧,我一會兒再來。〃
羅芸推起輪椅,在花園裡緩緩地走動。
羅芸向四周看看,見沒人注意自己,才壓低聲音對袁軍說:〃我有好訊息告訴你。〃
袁軍淡淡地回答:〃我知道,去軍醫大上學。〃
羅芸奇怪地問:〃你也聽說了?〃
〃醫院裡都傳開了。〃
〃你還聽說什麼了?〃
袁軍說:〃還聽說周曉白為了我的事和內科張教導員吵了一架,被取消了推薦資格。〃
羅芸嘆了口氣說:〃曉白的脾氣太大了,其實這事她完全可以心平氣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