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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8月,我7歲。父母一直在吵架。我們中間的老大麗迪亞在哭泣。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我則做出了最壞的準備,囤積食物和分幣。人們從來不會在意一分錢。沒有什麼能阻止我搜集分幣,亮閃閃的和失去光澤的銅幣,有134美元呢。藏在我的密室的盒子裡……

11月,我7歲。父親外出一個月後回到了家。“賺難掙的錢。”他經常這麼說。(他一這麼說,我和麗迪亞就笑。)他問其他孩子都上哪兒去了。她說她照顧不了所有的孩子。“算算數,你他媽的在想什麼?去給市政府打電話。”

“你都不沾家。”她喊道。

這讓我和麗迪亞困惑不解,但是我們意識到這個不妙。

在我的密室裡有252美元,都是分幣,33罐西紅柿,還有18罐其他的蔬菜,12包義大利麵條。其實我並不喜歡吃義大利麵,但是我擁有它們。這些才是最最重要的。

10月,我9歲。緊急寄養的兒童更多了。當時家裡有九個孩子。我和麗迪亞是幫手。她14歲了,知道怎樣照顧弟弟妹妹。麗迪亞讓父親給女孩子們買洋娃娃,因為她從來沒有一個洋娃娃,洋娃娃很重要的。可是他說,如果把錢都花在沒用的東西上,還怎麼賺市政府的錢?

5月,我10歲。我放學回來。我狠狠心拿出了一些錢,給麗迪亞買了一個洋娃娃。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的反應。可是我犯了一個錯,密室的門開啟後忘了關。父親在密室裡把盒子一個個地撕開。分幣散落一地,像戰場上陣亡計程車兵。他把錢塞進口袋,拿走了盒子。“偷來的錢要沒收。”我哭了,告訴他錢是我找到的。“很好,”父親得意地說,“我也找到了這些錢,那它們就是我的了,對嗎,小傢伙?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說不了了。哦,天哪,差不多有500美元哪!”然後就把耳朵後別的香菸拿下來。

你想知道有人把你的東西,你計程車兵、你的洋娃娃、你的錢搶走是什麼感覺嗎?閉上嘴捏住鼻子,你就知道了。就是這種感覺,要不了多久就會難受得要死。

10月,11歲。麗迪亞離家出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她沒有帶上洋娃娃。14歲的詹森從少年犯管教所出來就和我們住在一起。有天夜裡,他闖進我的房間,要睡我的床,因為他的床很潮,我的不潮。我就睡到了他的潮溼的床上。一個月夜夜如此。我向父親訴苦,他卻叫我閉嘴。他們需要錢,領養像詹森這樣的ED兒童能拿到補貼,還有……他停下不說了。他是不是說我也在內?我不知道ED是什麼意思。當時不懂。

1月,我12歲。耀眼的紅光。母親在哭泣,其他領養的孩子也在哭。父親胳膊上的燒傷很疼,但是消防員說,幸好床墊上的打火機油燃燒得不快。要是汽油的話,他就沒命了。濃眉黑眼的詹森被抓走時,還尖叫著說他也不知道打火機油和火柴怎麼會跑到他的書包裡。不是他乾的,不是!他也沒有在學校的教室裡張貼人們被火活活燒死的圖片。

父親對著母親尖叫,看看你乾的好事!

她也尖叫,是你想要補貼的!

領養ED的補貼。

後來我才知道,是精神失常。

回憶,回憶……啊,有些藏品我很樂意扔掉,丟進大垃圾桶裡。

我抬頭對著沉默無語的普雷斯科特一家人微笑,然後我又回到眼下的問題——他們。

此時,我平靜了一些,也不再焦躁不安了。我相信,他們——那些追捕我的人,會像我的謊話連篇的父親,像被警察抓走的驚恐萬狀的詹森·斯特林費羅,像那些在交易達到高潮,發出慘叫的16碼一樣,很快就會灰飛煙滅,化為塵土。而我呢,會在密室裡與我的二維家庭和寶貝們一起幸福地度過此生。

資料——我計程車兵們——即將奔赴戰場。我就像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