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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乳母唯唯諾諾,答應不迭。

王秩聽到太后這話,卻睜大眼睛,嘟著嘴來向乳母嚷道:“我不留在此處,我那促織還在北宮……”

話未說完,乳母瞪著眼,往他腰後擰一把。

王秩吃痛,大哭起來。

乳母難堪不已,看向太后,脊背上不住冒起冷汗,支支唔唔地說:“這……殿下……”

太后卻神色淡然,揮揮手:“下去吧。”

乳母再告罪連連,忙拉著王秩退下。

王宓眼圈上浮著青黑,匆匆進了樂安宮。還未到堂上,就見一名婦人扯著一個哭哭啼啼的男童從裡面走出來。

看到王宓,婦人忙下拜行禮:“見過長公主。”說著,拉拉男童的袖子,低聲道:“快說見過姑母。”

男童卻只顧張著嘴巴哭,抹得滿臉鼻涕眼淚,誰也不理。

“是秩?”王宓見男童有幾分眼熟,想了一會,向婦人問道。

“正是。”婦人低聲答道 。

王宓頷首,看看王秩,又瞥向堂上,眉間浮起一絲疑惑。

“下去吧。”她淡淡道,說罷,轉身朝殿內走去。

室中,光照不甚明亮。安神的香氣在銅爐中緩緩沁出,漾滿四周。太后躺在榻上,身下靠著厚厚的錦被,閉目養神。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太后睜開眼睛,微微側頭,只見王宓走了進來。

“母后。”王宓上前行禮道。

太后略一頷首,支撐著從榻上坐起。

王宓上前幫忙,將她攙扶。

“你皇兄如何了?”太后坐穩,向王宓問道。

王宓神色黯下,低低道:“仍是盜汗昏迷,還未醒來。”

太后沒有說話。

王宓將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道:“我方才看到秩出去,母后見了他?”

太后伸伸手臂關節,應了聲:“嗯。”

王宓看看她:“為何?”

“還能為何?”太后眼睛半閉,輕嘆口氣:“你皇兄這般狀況,若真有萬一,總要有個應對。”說著,她唇邊浮起一絲冷笑:“我不動手,難道還等別人佔先?”

王宓目光定住。

大舟一路順風而下,傍晚時分,即靠上零陵江畔。

舟子點起火把,將橋板架起。

“零陵已至,某送女君至此處,還望保重。”舷邊,謝臻向蔡纓緩聲道。

蔡纓望向暮色中的零陵城池,緩緩地深吸口氣。

片刻,她收回目光,向謝臻一禮:“一路承蒙使君關照,纓感激在懷。”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張紙片,遞給謝臻:“此物,纓亦遵家父所囑,交與使君。”

謝臻接過,將那紙片展開。

傍晚的光照下,只見上面白白淨淨,如絹面般整潔。

謝臻詫異,將紙片翻覆再看,仍是空白,並無半點墨跡。

“蔡丞相所囑,就是此物?”謝臻皺眉看向蔡纓。

“正是。”蔡纓答道。

馬朱立在一旁,見此情形,冷笑道:“莫不是蔡丞相妙計,讓我家公子白送女君來此。”

蔡纓聞言,怒視向他:“我父親為人坦蕩,從不訛詐他人!”

馬朱“哼”一聲,正欲再言,忽然聽謝臻一聲低喝:“收聲。”

二人看去,只見謝臻看著那白紙,在陰翳暮色中,神色不辨。

忽然,他看向一旁的火把,將白紙向火中伸去。

“你這是做甚?!”蔡纓一聲驚呼,忙上前阻止,手還未到,卻被謝臻格住。

“勿躁,且看。”謝臻微笑道。

蔡纓抬頭,頓時愣住。

那白紙張在火把前,金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