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天藍色的線衫和大紅條紋的七分褲——銀當曾說過這條褲子殺傷力強大,見過人的十個有九個瞎——配上一件大紅色的棉襖外衣,再從櫃子底挖出一雙幾百年沒穿過的紅色娃娃鞋。
穿上以後,她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此刻的形象應該是介於馬戲團小丑和巴黎搞怪藝術家中間的味道吧,哈!
“就不相信這樣陶家不會悔婚。”她咧嘴笑了起來,不禁大大地佩服起自己來。
在經過客廳時,她瞥見父親一副心臟病快發作——或是便秘發生——的驚嚇表情,笑容滿面地揮了揮手。
“爸,再見,我相親去了。”
“郝郝郝……”
郝紈拎著那隻保溫盒,本來想騎機車,後來索性去搭公車。
就給他慢慢晃呀晃的,這樣陶家應該會對她的遲到更不滿吧?
她掩不住得意的笑,隨著公車晃到了有名貴死人的信義計劃區豪宅鎮前,她下了車,忍不住抬頭仰望著這棟棟氣派嶄新到發亮的豪宅。
聽說這裡是臺北市的地王耶,如果把她家賣掉,再加上老爸郵局裡所有的退休金和存款,還有她銀行裡少得可憐的錢,恐怕還買不到這裡兩坪的廁所吧!
這個姓陶的這麼財大氣粗啊。
雖說如此,還是絲毫動搖不了她的心意,她的一顆心全系在總經理身上,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的。
“唉,總經理,不管對方多有錢、多英俊,我一定不會背棄你的。”她堅決地立誓。
冬天的風呼呼吹過,她打了個寒顫,連忙走到豪宅晶亮優雅的鋼鑄大門前,飛快按下門鈴。
快點把東西送出去,趕緊道個歉就走人了。
“是哪位?”是一位老太太的聲音。
她不知怎地,有點緊張起來。“呃,你好,我是郝紈,我爸爸……”
“是郝小姐呀,快請進!快請進!”老太太聲音興奮地拔高了。
大門當地一聲自動開啟,郝紈一臉困惑地走進去。
她撓撓耳朵,自言自語,“奇怪,我這麼有名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豪宅就是豪宅,就連庭院都足足有天字眷村小公園那麼大,郝紈走在鋪著花崗岩的小徑上,東看西看,最後才走到大宅門前。
她還未舉手敲門,門就開啟了。
“呃,那個……”
“快請進!”一位穿著白圍裙的慈祥老太太殷勤地把她拉了進去,手勁之大差點讓郝紈雙腳飛離地面。
“您好,我是來……”
“我知道,我知道。”老太太笑得合下攏嘴,大力拍著她的背。“你是來跟我們家少爺相親的,郝家小姐,我們老爺可等你好久了哩!”
“可是我不……”她傻眼了,還來不及解釋就被推坐進古色古香的中式紅木沙發裡,抱著保溫盒發愣。
然後像龍捲風倏然出現一樣,一名清瘦威嚴的老人拄著柺杖衝下樓,從他挺直的腰桿和飛毛腿般的速度看來,那根柺杖應該只是裝飾用品。
在他身後小心翼翼滿臉關心的是一名稍微年輕一點的老叔叔,不過兩個人不約而同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綻放了滿面笑容。
“小紈哪,好久不見了,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在包尿布呢!”老先生高興得不得了,一副迫不及待回想從前的樣子。
另一位老叔叔更是開始感慨激動地抹起眼淚來。
有……有這麼感傷嗎?
她嘴角抽搐,尷尬地道:“呃,陶伯伯……”
“你已經會叫我陶伯伯了!”陶老將軍衝動地握著她的小手拚命搖,“好好,好孩子,好孩子。”
郝紈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受老先生的歡迎,尤其當她還穿著這一身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