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衝突誤殺同僚,自動投案入獄,不日便要問斬。
展昭頭一低,鑽入牢房,叫道:“董猛!”董猛轉頭看他一眼,一震道:“原來展大人當值!”臉色略變。展昭見他鼻直口方,五官端正,似曾相識,略一回想,他過堂之日自己在場。
展昭道:“方才那三人同你什麼關係?因何救你?”董猛試探道:“展大人何不問他們?”展昭道:“你不願說也罷,我去請包大人升堂審問。”作勢要走。
董猛霍地轉身,拖著沉重鐐銬,疾步趕在展昭面前,道:“阿蘭他們真被你擒了?”眼盯在展昭臉上仔細揣測。越看越覺展昭那雙眼明察秋毫,深不可測,壓力滾滾而至,不由自主道:“她是我未婚妻子,不過我以入獄就給了她信解除婚約。她本良善女子,雖習了武,卻不曾走過江湖,也不曾傷過人;這次是情急了。。。。。。展大人,看在我也為公門效過力的分上;請包大人切勿動刑。。。。。。”
展昭道:“你方才原有機會,為何不逃?”董猛苦笑道:“某雖不才,也吃了幾年公門飯,律法還是放在心裡的。。。。。。況我方才若走了,縱然僥倖脫身,成了通緝要犯,一輩子活在心驚膽顫中,豈不累她一世。。。。。。”
展昭舉步繞到牢門前;停了腳步道:“他們逃脫了。”一撩袍,又匆匆而去。
董猛撲到柵欄上,一直看他背影消失在幽暗的甬道中,才挪回木床邊垂首呆坐。
展昭吩咐牢頭善後,送受傷的弟兄去包紮休息,嚴加防範,才轉回大堂。此時包拯得信已坐在堂上,展昭細述經過,而後請罪。包拯嘉勉幾句,叫明日著人追查。事畢已近五鼓,包拯換了朝服,眾人簇擁著去上朝。展昭又坐到五鼓雞鳴,換班的衙役各自就位,才退出大堂。
……
走在甬道上,結束了刀光劍影,清晨的涼意讓人寧靜。颯爽秋風吹來菊香,遮挽住展昭的腳步。正走到公孫先生的小院前,院門大敞,先生一身青布舊衣,挽袖執剪,拾掇一院秋菊,地上散了些細竹麻繩。
公孫策一眼瞥見展昭,笑著招手叫他進來。展昭也笑道:“先生好早!幾天沒進先生院兒,這菊開得更好了。”說話間走到近前,小心繞過叢菊,立在繽紛的花間。先生彎腰繼續修剪亂枝,邊抽空指點身旁花朵,這是“黃海秋月”,那是“蜜蠟西施”;還有香氣襲人的“萃香菊”,可以食用的“黃蓮羹”等等,興致很高。
展昭含笑聽著,偶爾接一兩句,隨手取了根細竹麻繩,蹲身修補前些日子被秋風秋雨打壞的竹籬。待公孫策說完,才道:“先生,我看你院中菊花大是有異。這東籬下的細細修剪,毫無餘枝蔓葉,朵朵花大如碗;南牆下的品種大致相同,然從未剪過似的,花開得雖多,難以入品,可對?”
公孫先生並未抬頭,道:“花若太繁,就不能大,所以要剪去多餘花頭,但如此一來,合了養花看花人的意,卻違了菊的本性。菊可以寫作‘鞠’,本有‘斂’的意思,也有‘盈’的意思。我是又想賞花,又想它恣意爛漫,所以分了兩處種,你看這樣不是很好麼?”
展昭道:“先生好道理。”公孫先生摘下一片生了黃斑的病葉,扔在一旁,道:“展護衛,官場中行走,也莫要太壓抑,你萬事謹慎,寬容隱忍,當然好,但有時也要。。。。。。像這個一些。。。。。。”伸剪指了指南牆。
展昭笑笑,沒答話,綁好麻繩,站起到院角井邊,搖動轆轤,打了滿滿一桶水,提到花間,執瓢澆水,手臂揮處,水珠飛灑,打得花兒葉兒亂顫,那顏色越發明豔。反覆幾趟,把花澆遍。
公孫先生已收剪退出花圃,看他做得輕鬆,嘆道:“還是年輕好,我是老了,提幾桶水就累得一頭汗。”
展昭道:“先生剛剛不惑,哪能提‘老’字?我們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