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玉堂不肯放過,上得前來,道:“邱老丈,在下看你老氣度不凡,不知作何營生?”
邱適才淡淡一笑,道:“說來讓二位見笑,老夫屢試不第,無奈棄文從商。若干年,倒也掙下一份家業。”
“哦,原來是邱掌櫃。”白玉堂冷冷一笑,道:“你可知我武林人以殺富濟貧為己任?還敢上來搭話!”他平日不言也帶三分冷厲,這一刻意,面上寒意逼人。
邱適才無視白玉堂飛挑的雙目,笑意更濃,道:“天下濟貧之人多矣!懦弱書生有之,清官正吏有之,富商大戶亦有之。老夫一生,多則不敢說,百餘樁濟貧之事,還是做過的。”
白玉堂聽他言語似有小窺武林之意,於是做足姿態,叉腰長笑一聲,道:“你膽敢小瞧武林豪傑麼?”
邱適才無動於衷,道:“少俠因何動怒!老夫所言,不過說世間不平之事,人人都可管得。公子試想,若舉國寒士饑民都要人殺富濟貧去濟,觸犯律法不說,似二位這般豪傑,只怕也濟不了千中之一。”
展昭聽其聲,字字緩重,句句凝實,每每言出以理服人,甚是讚歎;再觀其言,妙在白玉堂但怒一成,他面上笑意便濃一分,知此人城府之深猶如大海,亦知其絕非歹人。於是對白玉堂使個眼色,向邱適才施禮,道:“老丈,鄙友言語多有衝撞,還望老伯不要介意。”
邱適才一手捻鬚,朗朗道:“少俠這般說話,便是小窺老夫了。貴友稟直,老夫敬重之餘,安有他想?”
白玉堂雖豎眉瞪眼,實有七分做作,此時見邱適才無畏無懼,悠然自得,也生三分敬佩,改顏道:“老先生胸懷坦蕩,是我鹵莽,冒犯了!”邱適才道:“少俠這就拘禮了!”
白玉堂哈哈一笑,道:“老先生豁達。”
邱適才道:“今日與二位少俠相逢言交,榮幸之至。我等在此言談,多有不便,離城不遠,不如進城擇一酒樓,老夫做東,飲中暢談,豈不快意?”
展昭忙道:“老先生客氣,我二人碌碌之材不敢當此厚愛。”
邱適才聞言似有不快,道:“老夫只是敬重二位武功人品,才有此不情之請,若二位不肯賞臉,做罷便是!”
展昭一時為難,忽聽白玉堂道:“林兄,既然老先生一片真心,我看恭敬不如從命。鬥了半日,都有些倦了。吃些酒,同老先生暢談一番也是樂事。”他既開口,展昭哪有異議,點頭默許。
邱適才雖心中喜悅,面上依舊莊重矜持,言語依然誠摯,道:“多謝少俠不棄。那位是林少俠了,敢問這位少俠尊姓大名?”
白玉堂隨口道:“姓唐。”
老宋拉馬回來,見多了一人,也不驚疑,自去套馬。
邱適才道:“林少俠,唐少俠,容老夫先行一步帶路。”說完拱手出林。
二人上路,見那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路上,依然是那兩個鮮衣怒馬的隨從左右護衛,邱適才坐在車中等兩人上車,一揮手,兩輛馬車先後轔轔而行。
半個時辰後便到了襄陽最有名的“醉八仙”酒樓。這時日已西落,酒樓上張起了燈綵。
未及上樓,就有歌管樓弦、嬉戲歡鬧聲撲面而至。登樓舉目,滿眼的繁華熱鬧,綺麗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