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時構連續兜了幾捧水往身上澆,就像真的是來洗澡似地,「洗澡呢,真涼快哈。」
他不敢讓陛下看到自己的表情,更怕陛下看到他身下的動靜,擠破腦袋想說點什麼,沒話找話道:「陛下怎麼來這兒了……」
說到一半,話音止住。
如果記憶沒有錯亂的話,他方才見到的陛下……沒有穿衣服!
雪白的肌膚,緊實的肌肉。
返璞歸真的肉體!
久時構意識到不得了的事,腳下一滑,水禁不住他借力,竟往前撲倒,這一剎,他下意識認為身後之人會抓住他,心裡又害怕身後人真的抓他,萬一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今晚就精彩了。
伍庭眼見久時構往水裡栽,當即伸手。
手指碰上對方肌膚的一瞬間,那人身上的灼熱使得他心裡一驚,指尖竟這樣擦著身體而過,久時構如願跌進了水裡,順勢往後蹬了兩腳水,從陛下身邊撤開。
他這才得以完整地諦視眼前人的身體,勁瘦有力的腰肢,黑長的頭髮完全被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身前,胸口那條金色龍紋掛著晶瑩水珠,一滴一滴順著起伏往下流淌,那雙被久時構額外添上的龍眼只剩下很淺的金色,但因為用的是不溶於水的畫筆,所以還能看出大致輪廓。
久時構啞聲,內心卻不合時宜地嘆了句『身材真好呀。』
他看出來了,陛下應該也是來洗澡的,剛好碰上自己這麼個二愣子來消火,一句話沒說上來就往水裡跳,說不定自己往水裡扎猛子的傻樣已經被陛下看到了……哎,真是失禮。
「陛下,這麼晚你也來洗澡啊?」久時構尬笑。
伍庭視線從久時構被水打濕成透明的淡青色襯衫上挪開,不動聲色挪遠了幾步。
久時構心中不安,小久原本被陛下的出現一嚇,都快消下去了,結果又於夜色中得見如此完美剔透的肌體,不知何時竟有了奮發之勢,連帶著神經都繃得愈發緊了。
如果陛下不是陛下,只是他那幫狐朋狗友其中的一個人,久總裁或許都不會這般侷促。
但陛下偏偏就是陛下,常穿一身白衣宛若脫塵的陛下,即使宿於野島,周身仍散發著不可近身的高貴氣質,這樣超然於世的人物,便是脫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也讓人無法生出褻瀆之慾。
阿久啊阿久,清醒一點,這是你老祖宗,久時構在心裡狠狠警醒自己。
你怎麼可以對著老祖宗產生反應呢?生理慾望也得分對誰吧……
「你可還好?」伍庭問。
方才指尖的灼熱彷彿還未消失。
久時構不太好,從他的臉色看,他忍得厲害。
不行了。
久時構顧不上失不失禮,都是大男人怕什麼,乾脆豁出去了:「陛下,勞煩您先轉過身。」
「為何?」
「我有些事要處理。」
「可要我幫你?」
久時構腦子裡的弦像被人狠狠地彈了一下,發出延綿不斷的鳴響,震顫著鼓膜。
這事怎麼讓人幫?!陛下到底是不是反派,有這麼單純天真的反派嗎?
就算自己身上還搭著件濕透了的襯衫,沒到完全裸體的程度,但眼下是在水裡,除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有什麼事一定需要在晚上別人看不到的情況下解決?一定要說破嗎?!
「可要朕幫你?」他又問了一遍。
久時構眼睜睜看著陛下朝自己一步步走來,河畔只餘蟲鳴,銀白的月光灑在陛下的身體上,彷彿一尊玲瓏的玉像,這時候久時構才發現,沒有了衣服,他和陛下之間,其實分不出時代。
無今無古,無君無臣。
伍庭涉水走向他,一邊走,一邊道:「母后曾說,世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