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巖和久時構住同一間屋子,這些天都住出感情來了,聽不得蘭牙這麼損他,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蘭牙說得很對,「那倒也是,久先生正值壯年,夜裡卻從未生過淫慾,想來他於此事並無興趣。」
說著,他還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
蘭牙跟著伍庭這些年,早已習慣軍中男子閒聊風月,當下也未覺不妥,「對了,上次給你的藥可還好用?」
這話彷彿勾起駱巖腦中美好的回憶,只見他笑得隱晦:「蘭牙首領配的藥定是極品,弟兄們從中得了不少樂趣,著我有機會再向首領討幾瓶。」
「這個好說,」蘭牙道,「下次去山腹按照我給的配方,採些毒草回來,一次性給你們多配上些,免得隔幾日便來要一回,我都沒功夫配毒劑了。」
「好好好。」駱巖十分開心。
第47章 反派陪我看夕陽
伍庭回眸,居高臨下,「放開。」
久時構拽著他的衣角,晃了晃,「陛下。」
「……」
伍庭剎時去留兩難,連蘭牙都不敢拽他衣服。
這人是在朝他撒嬌麼……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伍庭這個殺人從不眨眼的傢伙臉上居然罕見地透出幾分薄紅。
「來都來了,不看完這場日落,多虧呀。」久時構又晃了晃伍庭的衣角,「我不提甘棠還不行嗎?求陛下賞臉,陪我看一場日落吧,好嗎?」
「夕陽日日都有,有何可看?」
他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坐回久時構身旁。
久時構笑了笑,沒說話。
這樣好的暮色,本就不需要太多言語。
他極目遠眺,海面滿載著夕陽灑下的光暉,湛藍的天空像一塊巨大的幕布,承託著被落日映照的漫天紅霞,海鷗振翅翱翔過天際,將海與天縫在一起,形成視野盡頭那一道無盡的海平面。
「曉看天色,暮看雲。」伍庭悠悠道。
「好詩。」久時構想都沒想,就順嘴誇了一句。
「你知何意?」
竟然問出這種話,如此淺顯易懂的七個字久總裁能不懂?
「早上看天,晚上看雲。」說完,他得意地朝伍庭挑了下眉。
伍庭:「……」
久時構是個經常笑的人,他每次笑時,臉頰一側便會擠出一灣酒窩,此刻暮色籠罩,彷彿夕陽都被他這一灣酒窩給盛走了,他的臉龐在餘暉中熠熠發光。
如果能將他一齊帶回丘黎就好了,伍庭想著。
「對嗎,小殿下?」久時構見陛下沒回應他,於是問道。
「……」
不知道因為什麼,久時構感覺陛下似乎有什麼想說的話,但是又被吞了回去,「怎麼了?」
「沒什麼。」伍庭移開視線,「你可知上一個喚我『小殿下』的人如何了?」
久時構好奇:「如何了?」
「死了。」
久時構:「……」
「為甘棠所殺。」他又添了一句。
只剎那間,久時構眼裡的暮色便沉了下去,笑容像被凍僵了似的。
空氣安靜下來,不遠處將士們拖著船往樹林裡走,在灘塗上留下長長的痕跡。
兩人各懷心思。
久時構越來越篤信自己的猜測——系統這棵賊樹一定和伍庭有一段過去,不然憑什麼系統可以叫他『小殿下』,還能不要臉地說那麼多騷話,自己連叫一聲『小殿下』,都要被人拿死來恐嚇?!
可是,他並不知道,此刻伍庭心中所憶,是當年棠梨樹下,容路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和他臨死前最後對伍庭說的那句:「小殿下,不要哭。哭,是很丟人的。」
那才是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