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伍庭視線將虛影排除在外,而後在震動扭曲的空氣中見到了一張臉,那人如臨大敵,射箭姿勢沒來得及放下,方向卻是準確地對著自己。
「你要殺朕?」他不知自己的聲音是否傳進了那人的耳朵。
久時構卻聽到了,然而很快又從另一隻耳朵鑽了出去,他大聲一吼:「樹西,過來!」
利器沖至眼前,不留情面,彷彿要置人死地般。
一切只在電光石火間,伍庭沒有躲,貓頭鷹在他的鉗制下拼命掙扎。
終於等周圍士兵反應過來臉色完全變掉的時候,伍庭兩指鬆了貓頭鷹,單手突然抬起,勁疾如閃電,而後兩指穩穩夾住了攻擊,竟只是一株桃枝。
貓頭鷹趁這時候飛躥了出去!
一雙大翅倏然展開,迅猛撲向站在石頭後的久時構。
巨大的衝擊力推得久時構往後連退數十步,他二話沒說,抱起貓頭鷹就跑!
久總裁打架不行,跑步人送外號『外灘小飛人』。
士兵們反應迅速,頃刻沖了出去!
伍庭卻站在原地靜了許久,指尖還夾著那一株桃枝,一株沒有桃花只剩下小木棍的桃枝。
方才暗器朝自己射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以為會是一支箭或是一柄飛刀,戰場上的偷襲往往只有一次機會,若失敗了,面臨的不會是下一次機會,而是死無全屍。
所以必須一擊即中,武器須得夠鋒利,夠狠,絕不能讓中招者有活下來的機會。
——沒人有會選擇用桃枝。
這人實在太蠢了。
殊不知他這樣的人上了戰場,隨時都可能為他這一點心慈而送掉性命。
伍庭沒有追出去,他知道,沒有人能從他手裡跑掉,亦無人能從他的將士手裡跑掉。
「久時構選手,你為什麼要來救我?」樹西被久時構夾在腋下,飛快地跑在樹林裡。
久時構跑得肺都快炸了,氣完全接不上,根本沒功夫理它。
樹西眼神閃著光,「久時構選手,你愛我是不是?!」
「……」
話音剛落,久時構突然剎車,腳步劃出深坑,懷裡的樹西因慣性被甩了出去!
前面就是瀑布深潭,樹西撲通砸入,水花四濺。
「為何要跑?」蘭牙笑吟吟站在他面前。
久時構上下一瞧,她從哪裡冒出來的?!
此時後面也被士兵給圍住了,久時構頓時陷入困境,氣息急促:「不跑……呼……不跑,難道陪你們留在島上過年嗎?!」
「久時構選手,你愛我是不是?!」樹西的聲音出現得十分突兀。
它有病嗎?
「這幾日我們尋你尋得很辛苦呢。」蘭牙一臉委屈地瞧他。
久時構迅速調整呼吸,直起身子,「你尋我,尋我做什麼?難不成你家陛下想我回去陪他喝酒?」
「喝酒?」蘭牙笑道,「陛下從不飲酒。找你回去自然是為了砍你手腳助興。」
她玩著手裡的鉤子,輕輕一碰樹枝,連勁都沒使,那枝居然從樹下斷了下來,彷彿像某種暗示:鉤刃鋒利無眼,你若敢跑,便是這個下場。
久時構卻置若罔聞:「我以為你見到我會殺我,沒想到只是想抓我回去助興呀?」
蘭牙:「陛下要留你一命,我為何要殺你?」
久時構:「因為這島上有一個人對毒的瞭解遠在你之上,我以為像你這麼驕傲的人,一定忍不了呢。」
「誰?」蘭牙神色終於不明顯地變了變,「誰對毒瞭解比我深?」
久時構指了指自己,「必然是聰明絕世的本人。」
「你?」蘭牙笑了。
久時構沒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