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的允許,可以下床走動了,得到解禁令那一刻,她長長地吁了口氣,這些日子老躺在床上,可著實把她給悶壞了,可對著總是似笑非笑模樣的寧溪,她又不敢有半句二話。尤其是對方那雙彷彿能洞察世事的眼眸,只淡淡地掃她一眼,居然讓她心生幾分心虛來。
她暗暗唾棄自己,她喬英淇行得正站得直,從不做虧心事,有什麼好心虛的?只一會她又覺得慶幸,慶幸前世的崢兒雖被他撫養了十幾年,可至少還是長成一個有著正常性子之人。
休養的這段日子,她仍是會留意戰事,知道北狄果然如她意料的那般增兵西南,原本還能不時主動進攻一番的齊軍,不得已再次進入防守階段,直到數日前燕伯成的大軍到來。
前方戰事打得熱烈,偶爾到院裡散步時,她還能看到來去匆匆的將領,包括燕伯成。可很奇怪的是,她至今未曾見過趙瀚霆,哪怕僅是一個身影,若不是總聽流螢言語中提及‘二公子’,她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到了此處。
她的傷勢雖仍未能痊癒,可已無大礙,只因困在府裡悶得慌,她乾脆便向喬磊提出幫忙整理往來信函。喬磊也知她的性子,加之也相信她的能力,故而很是乾脆地答應了,只要求她量力而為,莫要太累著自己。
喬英淇知道兄長是關心自己,這一回她的受傷確實是將他嚇到了,從侄兒喬晉遠口中得知,在她失蹤的期間,喬磊食不下咽,寢不能安,有好幾回還被喬晉遠撞見他眼眶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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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見她,便光明正大去見便是,難不成她還會吃了你?”含著明顯的不以為然的聲音驀地在身後響起,一下子便讓趙瀚霆收回瞭望向前方正從議事廳出來的女子的視線。
“寧先生。”回頭認出是寧溪,他拱手行禮道。
寧溪皺著眉盯著他:“素聞趙二公子處事利落果斷,雷厲風行,為何對著一小小女子卻這般婆婆媽媽,躲躲藏藏?”
趙瀚霆沉默不語,並不回答他的話。
寧溪也不在意,又道:“當日明明是你將她救了回來,卻又偏偏將一切推給了喬晉遠,明明擔心她的傷勢,可就是不肯親自去瞧瞧,總躲在暗處這又是為何?”
趙瀚霆緩緩抬眸,迎著對方疑惑不解的眼神,答非所問地道:“瀚霆還未多謝先生相救之恩……”
“恩?”話音未落便被對方打斷了,寧溪搖頭道:“我可不記得曾有恩於你,你這謝來得莫名奇妙。”
“先生肯出山相助,便是大恩。”
寧溪定定地望著他半晌,才冷笑一聲道:“我並不是為了助你,更不是為了助趙氏。”
“瀚霆知道。”趙瀚霆輕聲回道。
見他這般,寧溪也懶得再說,拍了拍衣袍,一拂衣袖施施然地離開了。
趙瀚霆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出神,想到他方才的問話,良久之後,苦笑一聲。
他又怎不會不肯去看看她,他只是不能,也不敢。他只能在她昏迷不省人事時接近她、抱抱她,因為,只有那個時候的她,才能看不到他。
他答應過她的,再不會讓她看到自己。
西南的戰事持續了三個多月,北狄見久攻不下,鐵騎兵折損已過半,而齊軍援兵又至,知道已是討不到好處,再繼續下去,怕是有來無回,故而便生了退兵之意。
趙瀚霆與喬磊等將領商議後,也放棄追擊的打算,畢竟齊軍經歷了數番大戰,耗損的兵力過多,而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北狄是要徹底打壓,但當下卻不是好時機。
大軍啟程返回上京時,已是半年之後。
這一戰,歷經兩年有餘。出征時,她的家還在錦城,還只是錦城的將軍府;歸來時,她的家已搬至了上京。
看著兩旁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