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花屠戶好用多了,又機靈,又聽話,只要把事情交待下去,根本就不用說啥,人家保證辦得又快又好,真是讓穆慧感動壞了。她又找回了當年當老闆的感覺了。她真心的覺得,若她還是老闆,她都忍不住要封他當最佳員工了。
所以要採購的事,穆慧都交給了小強,然後她就飛快的去完成成衣鋪子的工作,等著小強回來,她再做菜。
過年真的是按穆慧說的,以這兒的習慣為主,還特意請教了唐嬸,十五孃家的風俗是京城的,而通縣別看離著京城這麼近,但是十里不同俗還真的是這樣。通縣有自己的習慣,當然主體上變化不大。
廚藝本就是一法通,萬法通的事。穆慧聽著唐嬸一說,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連記都不用記,就能回家做。當然,她也沒打算真的把味道也學會,真的傳統味,她其實也不見得會喜歡。她最早之前,真的講究就是傳統味,一定要做到一模一樣。但是後來,真的見過很多廚藝大師之後,她其實是有了質的改變的。
用大廚的話說,世間的廚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菜做好吃了。好吃最重要,至於說什麼正宗,不正宗的,那得看你是誰,你是大師,你做得就最正宗。
這話說得有點打擊,但是卻不得不說,這也是事實,誰又敢置疑大師?到後來,穆慧做菜,也就不一板一眼了,對她來說,她做得自己愛吃了,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她就是這麼做的,知道這地過年非要吃這些東西,行,她做,但是,她做自己的味道,而不是非要完全按著他們的來。
通縣其實也是個沒什麼特色的小地方,這也是沒法子的,你看,這小院裡,三家人,沒一家是真的通縣人。而唐嬸別看是通縣人,但她也是祖上從北邊遷來的。所以說是通縣菜,真的深究下來,這算哪的菜,還真的說不清。
口味上也是,其實說什麼南甜,北鹹,也是很片面的說法,北方菜很多都是從魯菜慢慢發展衍變過來的,魯菜本身就不鹹,人家文化底蘊厚重,向來吃就是文化,但他們很多菜都是甜口。
相反,南方古時反而被中原地帶的人稱為蠻子,窮山惡水中求生存、發展,他們反而比較鹹,重口。像南方重要的代表淮陽菜,講究的是濃油重醬。就憑著這四個字,跟清淡怎麼扯得上邊。
不說鹹,再說甜,其實每地都有甜口菜,但各地的甜卻又不同。比如江南講的是醬油甜,而海邊的地方,有果甜,有蜜甜之分。像是韓國菜是甜的,但是他們醃製品的甜是從水果中提取,他們喜歡用水果入菜。但是同樣的海濱國家,日本的甜,又不同了。
所以每一地的口味,其實除了是當地的氣候,地理環境之外,一般都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罷了。他們什麼東西多,又賣不出錢來,於是就會拼命的利用,為了不要浪費,於是就形成了當地的飲食文化。甜還是鹹,真跟南北無關。
通縣菜也就體現在這兒,他們其實離海邊也不遠,又是京畿重要的中轉站,所以這裡的東西還是挺全的,當然,就是貴。但她有當廚子的幸福的。她還要包花屠戶一家的年菜,這個跟平日包飯不同,要讓他們帶回去熱的,所以這是另算錢的。
穆慧當然得問問他們想吃點啥,她好就著調整。她也不賺錢了,但是買來的食材,她留一份下來給孩子們吃,想來花屠戶也不會介意的。
花屠戶根本就不知道年菜還有那麼多講究,只扔下十兩銀子,一句話,‘你們吃什麼,照樣來一份就成了。’
宋老頭認真點頭,穆慧也就不矯情了,直接把錢給了小強,開上單子,讓他買去,反正不經自己的手,花屠戶總不會說她黑了他的錢的。
當然花屠戶也不會這麼想,十兩銀子都給了,還在乎這個?而穆慧還忙,事情交待了,她就回去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