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皎比賽當天,出門前,攔在大門口,整個人把門堵的嚴嚴實實,試圖阻止站在玄關早已穿戴整齊的女人出門。
“你別去了,”他面無表情地說,“我會好好比賽的,前提是你沒在旁邊坐著。”
她伸手扒拉他,他就像門板似的紋絲不動,攔在門前:“不行!你壓根不知道什麼叫近鄉情怯!你去了影響我發揮,我一想到你在旁邊看著我就緊張!你別去!”
就這對成語的正確含義掌握程度,他高考語文真的不可能及格。
姜冉拉不開他,直接上腳,穿著拖鞋的腳踩在他小腹上往後踹:“你打籃球那會我也在,你不是表現得很猛嗎?”
“那不一樣,謝宇他們那麼菜!”北皎不得已用雙手握著門框,“但誰知道今天會有什麼妖魔鬼怪!”
十分鐘後,北皎垂頭喪氣地爬上三百萬豪車副駕駛,繫上安全帶。
扭頭看著淡定啟動汽車的女人,他唇角抿成了一條線,想了想用妥協的嗓音強調:“去也行,但是如果我沒拿名次,你不許說我。”
姜冉一腳油門開車出庫,與此同時目不斜視,用平靜的嗓音說:“你最好給我拿到名次,否則我必然說你,跟著我滑了兩個月連個業餘滑行比賽分站的名次都拿不到,滑的什麼東西?”
今年是各地融創作為承辦單位,舉辦的第二屆全國業餘滑行比賽。
什麼是業餘滑行比賽,就是非競技性的,比賽選手首先不是搞專業平行大回轉的運動員,其次比賽規定了,只能穿非競技型普通滑雪鞋(既非競技型硬鞋),只能用非專業競技型的世面通販刻滑板。
這個比賽的舉辦,為的就是推廣刻滑玩法在國內的普及度,畢竟在單板滑雪的三種玩法裡,比起作為純粹技術滑行的刻滑,平花與公園地形道具玩法更受歡迎。
北皎到了融創,簽到,領到了參賽馬甲,才知道他今天的競爭對手一共有七十八人。
站在融創初級道前平地,他望著山上正忙著插旗門的工作人員,拽著旁邊剛好發完馬甲閒下來的阿黃抱怨:“我都沒過過旗門,怎麼和別人比,你說姜冉是不是沒事找事,她怎麼不讓宋迭來——”
“噓!”阿黃說,“冉姐說了,在你比賽完之前,提都別提她的名字,被別人聽見怎麼辦?萬一你沒拿名次多丟人!”
他動了動唇,無聲地罵了幾句髒話。
又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山上插好的旗門間距,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玩好這個——
其實兩個月下來,他在雪道上高速滑行時,偶爾會出現需要緊急躲避前方摔倒的新手或者障礙物的情況,他都很好地做到了控制路線,及時繞開他們。
姜冉說,這就是能夠控制路線的具體表現,所以過個旗門對他來說,應該不難。
但比賽麼,除了繞過旗門,他還應該選擇繞過旗門同時選擇最短的路線繞——同樣是兜路線,兜大圈和兜小圈當然有區別,就像比賽跑步,傻子都知道得搶跑內圈。
“就按照你平時控制路線,在不撞杆、不失速的情況下儘量貼杆,提前計算好下一個杆的距離和規劃路線,別急剎。”
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北皎以把脖子擰斷的力度猛地回過頭,就看見上一秒還活在他埋怨裡的女人滿臉平靜地站在他身後——
她今天身上身上沒穿雪服,就正常的牛仔褲,外面套了件寬鬆的羽絨服,這會兒戴著一雙毛茸茸的手套和淺色的線帽,頭髮披散,站在他身後歪著頭看他。
在一大堆醜陋的紫色參賽馬甲裡,她白色的羽絨服和白色的手套讓她看上去毛茸茸的,異常顯眼。
北皎沉默幾秒。
“你怎麼來了?”
他問完,看著她相當費勁地從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