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噴嚏,抬起頭剛想說“謝謝”。
這時候,透過大龍的肩膀,她看見在他們身後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站在纜車排隊的隊伍外,黑髮年輕人一隻手拎著雪板,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
他沒帶雪鏡。
人來人往,視線卻彷彿絲毫不受干擾地死死盯著他們這邊,那雙漆黑瞳眸如淬進了冰雪,冷淡而疏遠。
他眯了眯眼。
那一瞬間,姜冉總覺得好像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
也許是她的愣怔過於明顯,大龍也好奇地回過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於是看到了在她視線所到之處立著的人,大龍眨眨眼,“啊”了一聲。
幾秒後,他收回了目光,微微低下頭問女人:“怎麼了,盯著那個人看?”
姜冉慢吞吞地收回目光,奇怪地看向大龍,後者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像是並不覺得她當著他的面盯著另外一個長相好看的人看有什麼不對——
他甚至用頗為驕傲的語氣跟她介紹:“這人也是崇禮那邊來的,以前跟我一樣在山頂雪場……怎麼樣,長得很好看吧?”
大龍停頓了下:“他比我滑的好很多。”
“你認識他?”姜冉有些驚訝。
“我認識他,”大龍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他不認識我。”
姜冉:“?”
姜冉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主要是沒想到北皎已經那麼出名,好像是個崇禮人都認識他,她在雪具大廳或者是餐廳也聽過有人討論他——
大多數人叫他“北哥”,有人雖然不知道緣由卻也跟著趙克煙他們喊“狗哥”,還有人叫“阿皎”,甚至少數人已經開始叫他“皎神”。
皎神。
他只在崇禮待了一個半雪季而已。
毫不知情的大龍跟姜冉介紹起了北皎——
據說北皎在整個崇禮玩兒刻滑的圈子很出名,起因是在那個幾乎固定了生態結構的技術滑行圈中,從上個雪季開始突然闖入了一匹孤狼。
說他是孤狼一點不誇張,剛開始他誰也不認識,也不屑認識誰……某天抱著一塊紅樹突然就出現了,然後悶頭滑。
這人不跟人交流也不成群結隊扎堆出現,絕大多數情況自己吃飯,自己刷卡進雪場,自己在纜車上拿著影片看,十天裡大概能有一天和趙克煙出現在一起,但話也不多,一趟纜車最多問一個動作上的問題。
問完就閉麥,一個字不多廢話。
然後半個雪季過去,他幾乎已經比雪道上絕大多數的人滑的要好,此時還是沒人和他有交流,但是那時候刻滑圈已經開始有人討論他,每天早上,總會有人在群裡說,“那個滑紅樹貼bc貼紙的又在山頂雪場,頂門進的,跟我一纜車”。
剛開始,大家叫他“滑紅樹的”。
後來,開始有人試圖跟他搭訕,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北皎。
北皎不混圈,不八卦,進步飛快。
而對於大部分男人來說,他們再怎麼玩的花裡胡哨,他們就是打心眼裡願意和在自己玩兒的領域裡強的那幾個人做朋友——
所以在第一個雪季快要結束時,已經越來越多的人,會在雪道上和北皎打招呼。
“他都不一定認識他們,但別看他好像總是冷著一張臉,人還是挺有禮貌的,”大龍笑著說,“我也喊過他,他是會理的。”
姜冉:“……”
這驕傲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但凡聽得懂自己的名字的靈長類,哪怕是動物園裡的猩猩聽得懂自己的名字,你喊它它也會抬頭理你一下?
姜冉抬起手沒說話,只是顯得不太熱情地“嗯”了聲。
山下纜車站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