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凝結,馬躍轉向管亥,沉聲道:“老管,可知道他是誰嗎?”
管亥卻不認得秦頡,問道:“是誰?”
馬躍冷笑道:“此人便是南陽兵的統帥,南陽太守——秦頡!”
“什麼,他就是南陽太守秦頡!?”
管亥雙眸一厲,鏘然拔出佩劍意欲割下秦頡頭顱解恨,這個劊子手,不知道多少黃巾弟兄被他削掉了腦袋,今天就算死透了,也要梟其首級替死難的弟兄們出一口惡氣。
“老管且慢!”馬躍一把拉住管亥的胳膊,森然道,“不忙梟首,留著他的全屍,我自有妙用!”
“留他全屍有鳥用?”
“襲取宛城,非他不可。”
“哦,留著他是要襲取宛城啊?”管亥嘀咕了一聲,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直勾勾地瞪著馬躍,驚問道,“啥?伯齊你說啥?襲……襲取宛城?你是說,我們八百流寇接下來還要去攻打宛城?”
“對,接下來我們還要去攻打宛城!”馬躍森然道,“而且一定會打下來!”
管亥凜然,馬躍所說的話委實過於駭人,想當初,張曼成攜數十萬黃巾圍攻宛城,費時數月,傷亡部眾十萬計,才攻陷宛城,現在馬躍手下只有區區八百流寇,竟然就想去攻打宛城,而且還自信一定能攻克!?
可是,自從追隨馬躍成為一名流寇以來,馬躍已經帶給管亥太多的不可思議了。許多事情在管亥這顆簡單的腦袋想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最終不照樣被馬躍做到了?就說這一次,管亥和裴元紹都覺的不可能打下復陽,因為南陽兵不但有堅城可守,而且還佔據兵力上的優勢,可馬躍最終不還是做到了?
只要是馬躍說過的話,還沒有他做不到的!管亥深深地凝視著馬躍,只感到體內的熱血一陣陣地沸騰,一種強烈的感覺在他的胸際猛烈地翻騰,亢奮起來直恨不得將世界都翻了過來,把整個大漢帝國都踩在腳下……
馬躍臉色陰沉,目光如炯遙望北方,凜冽的寒風吹打在他的身上,整個身影凝固得就像一顆千年的蒼勁古松。只憑八百流寇就想襲取宛城,這聽起來的確有些瘋狂,但馬躍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非心血來潮、頭腦發熱!常言道,小石頭也有砸碎大瓦缸的時候,八百流寇雖然人少,可沒準有朝一日還能打下洛陽城呢。將來的事情又有誰能預知,又有誰敢預言?一切只看因緣際會、因勢利導罷了。
馬躍如此自信能襲取宛城,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宛城防備空虛!
朱雋大軍已然北上冀州,叛賊韓忠所部又被屠殺殆盡,秦頡麾下的南陽兵總共不過六千餘人,三千被黃忠帶去隨縣,留在復陽的一千已然全軍崩潰,最後還剩下兩千餘人,不但要駐守宛城,還要分兵把守棘陽、育陽諸縣,幾處分攤下來,宛城還能剩下多少兵馬?最多一千人而已!
其次,馬躍手中還有秦頡這張王牌!秦頡雖然已經死透,可眼下知道死訊的人還沒有幾個,如果這時候,突然有一支全軍縞素的官軍扶著秦頡的靈柩返回宛城,就算護靈的官軍陌生,可秦頡的屍體卻是真的,守城官軍是開城迎接還是拒之城外?
可憐秦頡,死了都還要被人利用一次,不知道泉下有知是否會氣得生生活過來,然後再死上一次?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煙
第四十一章 一夥亡命之徒
“殼殼殼。”
劉妍輕輕敲響了房門。
“誰?”
屋裡傳來馬躍冰冷的聲音,就跟天上紛紛揚揚往下落的雪花一樣,直冷入骨髓。
劉妍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只見馬躍正伏案而座,平時慣使刀兵的右手卻執著一支毛筆,正在一方潔白的布帛上比劃,卻遲遲未能落筆。
馬躍冷然掠了劉妍一